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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感動后的孤寂

沒有不透風的墻,東窗事發半小時后,消息就傳到了A市。

遠在A市的任澤西聽了高管們的報告后,雖心急如焚,卻也表現出集團總裁的冷靜與氣場,通過電話有條不紊的吩咐著,讓公司配合警方的調查,若坐實起火原因系新來電工疏忽所致,按公司制度處理,該解雇解雇,該賠償賠償,在那之前,不要輕易解雇任何人,也不要讓警方傳喚任何人,一切等子顧醒了再說。

負責人抹了把冷汗,那涉事保安都已經被他開了,復又想,一個保安的離職任澤西未必會放在心上,又將心放進了肚子,去執行接下來的工作。

凌晨三點鐘,子顧蘇醒過來。

林秘書自出事后一直候在病房外,任澤西曾親自打電話給他,務必隨時報告子顧的情況,他之前在總公司做了任澤西五年的秘書,這次應公司要求,被分配給子顧當秘書了,這也是任澤西有意為之,別的人他信不過,這林秘書做事穩妥,子顧太年輕,有他在一旁協助,會省去頗多煩心事。

“好的總裁,您放心,副總沒甚大礙,剛跟醫生溝通過了,公司的善后事宜,我已經按您的意思傳達給部門了。”

林秘書向任澤西做完最后的匯報后掛了電話,便推開了病房的門。

子顧都是些皮外傷,吊些水,休息幾日便無大礙了,醫生建議他再住兩天觀察一下,被他拒絕了。

“林秘書,公司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其他人員傷亡?”

口干舌燥的子顧睨到推門而入的林秘書,迫不及待的問著火災的情況,他看起來很憔悴,臉色也略顯蒼白。

聯想到任澤西剛才的吩咐,林秘書如實回答。

“公司的事總裁已經打點好了,并無其他傷患,他命屬下好生照料副總的身體,所以……”

林秘書垂下眉睨著子顧,模樣謙卑,欲言又止,在他看來,子顧是猜測的到他后面所省略的內容的。

“呃,是嗎?那就好,辛苦你們了。”

子顧心領神會,松了口氣般,語氣平淡的回應著林秘書。公司里大都是大哥的人,除了幾個新來的,他這個掛名總裁,一時半會不在,還不至于讓公司的運營受創,只要無人傷亡就成,遂了然的點點頭。

“副總,警察局的同事明天可能會來做筆錄,您看……”林秘書其實是想讓他早點歇著,明天還要跟警察做口供,話沒說完,卻被打斷了。

“對了,我記得,趙雪也沖進了火海,她現在怎么樣了?”

昏迷前,他曾清晰的記得趙雪也沖進去了,而且還為他擋了個什么掉下來的物體,由于當時太混亂,他記憶有點斷片,以至于醒了第一個問的竟是公司的事,頗有幾分后知后覺的意味。

“趙家小姐還未蘇醒,不過,她的母親收到消息后,連夜趕來了,現正在隔壁守著趙家小姐呢!”

被打斷的林秘書,如實相告著趙雪的情況,他并不是不清楚這名年輕的副總與那趙家小姐的關系并不熱絡,給人打工,揣著明白裝糊涂也是一種技能,話多嘴碎惹人嫌。

“還沒醒?她傷得嚴重嗎?”

病床上的子顧疑惑的問著,對趙雪的舍命救人并不知情。

“她……為了替副總擋因火勢過旺,室溫驟升,而脫落的吊燈被砸到了腿,情況……不太妙。”

林秘書斟酌著言辭,盡量不說喪氣話。

“不太妙?什么叫不太妙?你說清楚點。”

子顧顯得有點激動,火海中的記憶也逐漸回籠,讓她走不走,還奔到那火里面去救他,那吊燈他記起來了,少說也有三四十斤重,砸到人,不死也要殘。

她倒好,用她那嬌小玲瓏的身體為自己擋了這“橫禍”。

趙雪,你怎么這么傻?你萬一有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她的腿搶救及時并無大礙,傷了大動脈,休息數月即可,肺部吸入灰塵太多,至今還沒蘇醒,不過醫生說了,不礙事,明早應該能醒過來。”

“唉,現在誰守著她?”

許是太混亂了,林秘書剛說過的話他又忘了,心煩意亂的問著。

“雪兒小姐的母親在一旁伺候著。”

林秘書雖是詫異這副總的記憶力,如此健忘,卻仍舊好脾氣的回答著。

誰讓人家是頭呢!

“額,我能去看下她嗎?”

子顧睨著林秘書問道,語氣卻是一種肯定式的征求口吻,他好歹得給大哥點面子,這林秘書工作也算兢兢業業,子顧還是挺欣賞他的。

“副總,你看,明天警察還要過來錄口供,我看你這氣色也不太樂觀,還是先歇著吧,等明兒早上再去看……”

“行,那就明早再去,林秘書,你給我安排點吃的。”

子顧很清楚林秘書的話是什么意思,加上自己也著實疲乏的緊,肚子餓得咕咕叫,頭還有點天旋地轉的后勁,遂爽快的應了林秘書的話。

“好的……”,林秘書點點頭便出去了。

子顧疲憊的倚靠在病房的鐵架床上,闔眸假寐,他感覺前所未有的思維混亂,太陽穴突突的脹痛著,他習慣性的伸出手按壓。

對那場火災中趙雪的行徑做著梳理,越斟酌,他就越感覺心煩意亂。

肚子餓就是個借口,他是故意把林秘書支走的,他就是想一個人安靜的呆會,此刻,公司的事在他心里無足輕重,腦海翻騰的都是桔子的身影。

他感覺自己無助極了,趙雪為了自己舍命赴火海的事,在他看來,很有可能會升華成他與她訂婚儀式的一個導火索。

趙雪的母親都來了,祖母定也收到了風,她這種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傻勁”肯定會成為祖母催促自己把訂婚儀式提前的最佳理由。

說實話,寧愿趙雪沒有救自己,就不至于讓他的鐵石心腸在這場火災的燃燒下開始有所憾動了。

他突然史無前例的懷念著桔子,若她在,肯給會坐在床邊同他講些舒心體己的話,做他最愛的小米粥給他喝,然后絮叨著這樣或那樣的生活瑣事給他聽。

有時,他也反感這種小女人的絮叨,覺得索然無味。

然,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滋生,就很難戒掉它。

這些年的彼此陪伴,已經讓他提前體驗了婚姻生活的新鮮期和倦怠期,即便他是個富家少爺,不得不承認,比起與那些同他一樣生在豪門的富家子弟,一起逍遙快活,那些年,他更熱衷于放了學就回家,桔子會做很多他喜歡的美食慰勞他的五臟六腑。在他為了考試或學業累得沾床就睡時,她會體貼的幫他蓋好被子,輕輕脫掉他的鞋,然后小聲的嫌棄道,“哎呀,好臭!”

她不會大煞風景的數落自己,子顧,你的腳臭死了,而是拐彎抹角的說,子顧,以后別穿球鞋了,那種鞋對腳的健康有影響,我幫你選了幾雙布鞋,你以后穿步鞋吧!

其實她說嫌棄腳臭的話,他都聽到了,如此煞費苦心,他自是會照做,后來他是真的很少穿球鞋了,就算穿也會在她回家之前將鞋子洗干凈。

懷念那些溫暖愜意的瞬間,以及那段歲月,他想告訴桔子,他不想娶趙雪,只要她答應接受自己的感情,他會不顧一切的沖破障礙,金錢算什么?地位算什么?

他打骨子里就跟任澤西不是一類人,盡管他們是親兄弟。

任澤西是個對權利與金錢有些偏執的人,在他眼里,錢能解決一切,包括愛情,所以桔子被他冷落五年,卻無絲毫愧疚感,為何?用我任澤西的錢,即使將來離婚,你還會得到一筆不小的贍養費,你有什么虧的?他就是這種心理,從來不會覺得千金難買一個人的真心。

子顧卻不一樣,在他人生觀扭曲的十五年過后,遇見了人生的引渡人——桔子,她用溫暖,關愛,隱忍,及無微不至的照顧感染了他那顆布滿陰霾與荒草的心,使一個十五年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家少爺,摒棄了他懶惰的性情,與沒有人生價值觀的悲催想法。

這一點,任澤西或許永遠都無法理解,子顧卻深信不疑,這個世界,還有比金錢更讓人幸福的東西,那就是愛情。

然而,內心所有的焦灼與不安,子顧都無處訴說,他周圍的人,沒有一個適合說心里話,大哥跟祖母都是金錢的奴隸,跟他們說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更甚者,可能還要遭數落。

林秘書回來時,子顧許是太乏了,已經睡著了,眉頭卻并不舒展,燈光照射下的俊顏,在林秘書的眼中竟多了份凄涼,這位年輕的總裁,并不如他外表的光鮮亮麗般,讓人艷羨,普通人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有,然,他卻不能如普通人那般,依著自己的喜好來。

林秘書關掉病房的燈,整個房間瞬間被黑暗覆蓋,他輕輕關上門,將自己隔絕在這壓抑的黑暗中。

趙雪在第二天早晨七點多的時候蘇醒了,子顧第一時間去探望了她,說著些感激之類的客套話,囑咐她好好養傷,自己會抽空來看她,趙雪體貼的頷首稱好,卻是寡言少語,望向子顧的視線卻是復雜的。

期間,趙母對子顧不冷不熱的態度頗為不滿,以至于跟她問好時,趙母也沒給好臉色,挎著一張臉。

“媽,你干嘛呀?子顧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人家?”

子顧走后,趙雪數落母親對態度,在她看來,母親這是在給自己制造屏障,好容易有點進展了,不想被母親給攪亂。

“呵,我什么態度?雪兒,你看他那不冷不熱的勁,你為了她差點連命都送了,我可是聽說,他昨晚就醒了,也沒見他第一時間來瞅你,我能給他什么好態度?”

趙母對女兒的數落嗤之以鼻的反駁著,坐在一旁的簡易沙發上吞著提子,對她未來女婿的不滿,展露無于。

“媽,我的事你少摻和,你不知道我喜歡他呀,你再對他這樣,就回家去,我能照顧自己。”

趙雪不客氣的回擊母親。

“真是白養活你了,不是看在他任家財大氣粗的份上,我才舍不得將我辛苦養大的閨女往上湊呢?我告訴你,這男人,就得對他狠點,你越是由著他,你在他心里就越沒地位,正好,你為他擋那吊燈事,可以成為我們的籌碼,你爸的公司現在周轉不靈,急缺資金,趁這機會,趕緊把婚定了,雪兒,我雇個人來照料你,媽得趕緊回A市找任家老太太商量一下這事。”

趙母自以為是的分析著眼下的局勢,說風就是雨,起身欲走。

“媽,你們能不能別那么勢力,總拿我的人生當你們賺錢的籌碼,我可是你們的親女兒,你現在去說,子顧他會怎么想我?”

趙雪氣憤的回擊母親,在她看來,母親眼里除了錢,什么都看不到,哪怕自己是她親生女兒,她也毫不在乎。

“我們勢力,你說得可真好聽,不是媽數落自己的閨女,你敢說任家二少奶奶的位置沒讓你心動過,媽可不信你是真被那小子給迷住了,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趙母繼續嗤之以鼻的教訓著自己的女兒。

“媽——你回去,你愛怎么做我都不管你了,你別在這里搗亂了,走吧,趕緊走。”

趙雪不客氣的對母親下著逐客令。

“好了,寶貝女兒,媽這不是擔心你嗎?你還跟媽較上勁了,你不趕,我我預計走的,別置氣了,啊?媽回到家給你電話啊,我去雇個人服侍你。”

趙母見女兒發怒了,急忙服軟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完便拉門出去了。

母親走后,趙雪頓覺清凈不少,她無力的倚著床發呆,一抹愁絲蔓延至額頰處。

然而,適才那些話仍舊讓她心懷芥蒂,母親說得沒錯,她對任家二少奶奶的位置確實心存期盼,怪父母拿她的婚姻做籌碼,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知肚明,卻仍舊硬著頭皮往槍口上撞呢?

還有子顧剛才冷淡的態度,也讓自己心灰意冷,她愛任家帶給自己的光環是沒錯,但,也是真心愛子顧的,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舍棄,然,卻仍得不到他的回應。

趙雪感覺惶恐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到底會走向一個怎樣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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