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溪郡主,說話做人可要講良心。要不是我們家少爺給你丹藥療傷,你現在還有力氣說話嗎?你現在倒好,還反過來指責我們家少爺的不是了?!?
方許文的貼身小廝是個嘴快的,就見不得自家少爺受委屈。
“住嘴!”
方許文嚴厲地呵斥他一聲,那小廝便低著頭后退了一步。
玉有青也沒有被自己女兒的說辭迷惑,反而抱歉地看著方許文。
“方賢侄,犬女嬌縱,給你添麻煩了??煞窠枰徊秸f話?”
方許文點了點頭,沒有計較,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請?!?
——
“聶修齊,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聶修齊隨手牽走了馬廄里的馬,扔了一塊金條給主人就帶著林不泠飛奔起來。
林不泠第一次騎馬,還是以這么快的速度,她不禁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壓低身子,我們去離城。”
說著,聶修齊貼著林不泠的后背,將她小小的身子裹在了自己的懷里。
林不泠頓時面紅耳赤,全身的血壓飆升。
要是她的心臟還在的話,估計這會兒得跳到嗓子眼了。
凌厲的風在耳邊不斷呼嘯,周邊的風景甚至都變成了一道道彩色的線錯落有致地劃向身后。
瘋狂,刺激,爽。
這些林不泠統統沒有感受到。
終于在某一個點,林不泠再也忍不住,在馬背上狂嘔起來。
“yu~”
聶修齊意識到她的不舒服,立馬停下,將她抱了下來。
“嘔!”
林不泠扶著聶修齊,對著地面狂吐,就連肚子里最后那點子黃睡都嘔了出來。
“你沒事吧?”
聶修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起來有些愧疚。
林不泠無力地擺擺手,往前走了幾步,直接躺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拿著?!?
聶修齊突然拿出了一個什么東西,林不泠還沒睜眼,鼻子卻率先嗅到了那熟悉的香氣。
“百香果檸檬味的甜酒!”
她驚喜地接了過來,卻發現只有一小瓶。
“???才這么點?”
“你才吐了那么久,肚子都空了,只能喝半瓶。”
聶修齊坐到了她旁邊,又開始閉目養神。
林不泠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趁他看不見,咕嚕咕嚕地想要全灌進肚子。
可聶修齊就像是長了第三只眼睛一樣,她才喝了沒兩口,瓶子就被搶了去。
“好了,夠數了?!?
說完,他迅速把瓶子收進了某個空間手鐲里。
林不泠意猶未盡地扎巴扎巴嘴巴,正想死皮賴臉地問他要。
可一抬頭,她卻愣住了。
“聶修齊!你的臉……”
只見他臉上縱橫交錯地出現了許多凸起的肉條,而這些丑陋的肉條拼湊出一個傷人的詞語。
賤種。
他的臉上出現這種東西,就像是雪白高傲的梅花染上了烏黑的漬點。
林不泠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
聞言,聶修齊猛地睜開眼睛,驚恐地看了一眼林不泠,隨后立馬拿出面具給自己戴上。
他飛快地站起身來,背對著林不泠大步往前走。
“聶修齊……”
林不泠訥訥的,想要追上去,卻被他厲喝了一聲。
“別過來!”
林不泠頓時停在了原地,目送著他走遠。
可一想到他眼神里那片刻的驚恐和害怕,她還是忍不住抬腳跟了上去。
林不泠到的時候,聶修齊躲在一個坡后面,手上拿著一把刀,正一下一下地割著臉上凸起來的肉條。
血液順著他的手往下流,順著他黑色的袖袍,滴進了泥土之中。
“你在干什么?!”
林不泠大喊一聲,跑過去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匕首。
可他動手的速度很快,臉上所有凸起來的地方都被他削平了。
血糊了他滿臉,脖子上也被侵染得血紅一片。
他緩緩低頭,呆呆地看著林不泠。
林不泠頓時心里一揪。
那痛苦到麻木,恐懼而有點微微戰栗的眼神令她十分心疼。
“乖乖,我們不疼不疼了!”
林不泠心疼地抱住了他,輕輕地順著他的后背。
聶修齊眼眸微動,像是一攤死水突然泛起了漣漪。
“丑嗎?”
聶修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林不泠輕輕地推開了他,直視著他受傷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丑?!?
聽到這個回答,聶修齊眼中的受傷一閃而過,但他也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丑,更何況旁人呢?
他正欲開口說什么,林不泠卻輕輕托住了他的下巴,像是看一件絕世珍寶一般看著他。
“但丑的是字,不是你?!?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對你下了這個手,但是我知道,那個人心里一定是極度陰暗丑陋的?!?
“但不管是誰,我都會陪你把他抓起來,然后天天換著花樣在他的臉上刻字?!?
“第一天我們就刻楷書,第二天刻草書,第三天……唔……”
看著林不泠的小嘴在眼前一張一合,像是一顆鮮嫩無比的小櫻桃在眼前不斷地叫囂。
聶修齊再也忍不住,輕輕地堵了上去。
溫熱的觸感和突然放大的臉龐令林不泠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抓住了聶修齊的前襟,而她的這個動作就像是在他心上撓了下癢癢,更讓他情難自控了。
聶修齊環著林不泠的身子,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在身體里。
初吻的窒息和緊緊的擁抱讓林不泠憋紅了臉。
待聶修齊嘗夠了味道,將她放開之時,她腿軟得差點摔了下去。
聶修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深深地凝視著她失措又緊張的眼睛。
“林不泠,做我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