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顧梔是被外婆的早飯誘惑起床。
長相清純的姑娘穿著一身粉嫩可愛的睡衣,睡眼朦朧。
“好香啊外婆,早上吃什么?”說著,顧梔眼睛都亮了。
外婆在小木桌前擺著碗筷,笑著說:“外婆煮了面條,你小時候愛吃的,拌點兒炒菜。”
坐在桌前,她拿起筷子便開動了。“嗯,真香,外婆手藝最好了。”把老人逗得呵呵笑。
明明只是普通的面條荷包蛋和一些家常菜,顧梔卻吃的津津有味,旁人不明白,因為對她來說,外婆的手藝,代表著家的味道。
“咣咣咣”有人踹著敞開的大鐵門。
“哎呦喂,吃什么呢這么香。有錢吃飯,不如先把哥兒幾個的利息還了。”
幾名大漢推門而入,長相兇惡,手里提刀舞棒。帶頭的是一個長相粗獷的禿頭大漢,左眼下方有一道延至耳后略顯猙獰的刀疤,人稱刀哥。
“老太婆,MD,趕緊還老子錢。”
他說著,還踹翻了院子里的盆栽,身后的小弟拿著家伙事兒罵罵咧咧。
老太太連忙護住顧梔,著急解釋道,
“這個月的利息不是已經給你們了嗎?這,怎么還要啊。”這突發的事故讓她不知所措。
“哼,給了?你給誰了?哥幾個兒,你們誰見到錢了?”
他雙手一抬,回頭詢問,擺明了不想認賬。
“就是,沒給啊,哈哈哈。”
幾個地痞無賴的笑著。
刀疤臉囂張的往前走,“呦,這小妮子長得不賴啊,你要是沒錢,拿她抵債也行啊。”
身后的小弟相視一笑,刀疤一臉邪惡的看著顧梔,把手伸向她。
而此刻,顧梔好像聽不見他們說話,滿眼只有面條,餓了兩年,很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食物了。她兩頰塞的鼓鼓的,像只進食的倉鼠,讓人看了想咽口水。
忽然一只手出現在眼前,下一秒顧梔迅速鉗住他的手順時針一掰,刀疤臉一聲嚎叫“啊”,女孩站起來一腳踹了過去,一道身影飛出去幾米遠。一群小弟連忙退后,嚇的直哆嗦。
“滾開,別影響我胃口。”
她一臉煩躁,這人怎么回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你…你們欠錢不還,還打人,我要告你們!”刀疤臉坐在地上大嗓子一吼,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樣子,滿頭大汗,他感覺自己的左手要斷了…
她戲虐的看著大漢,重新坐了回去,黑瞳流光閃爍,纖細的手指似有似無的轉著兩只筷子,笑不見底。
大漢一愣,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十七、八歲的小孩兒不是應該被嚇得求饒嗎?
刀疤好歹混了這么多年,立即發狠,
“廢什么話,媽的,不還錢老子砸了你全家!”
后面的小弟聽見老大發話,抄起手里的家伙就想大干一場,幾個壯漢一擁而上。
瞬間,空中劃過兩道流線,
“啊”
一陣哀嚎響徹庭院,兩個大漢蜷在地上抱著小腿,腦袋流汗。顧梔白皙的手里空空如也,筷子插穿了最先沖出來的那兩人的腳。
“便宜你們了,特地拿的新筷子”拿她自己吃過飯的筷子對付他們,她嫌惡心。
“外婆,您先回屋,剩下的交給我。”她一改清冷軟糯道。
老太太擔憂的看著女孩兒,顧梔眼睛里越發堅定,只好顫顫巍巍的扶著顧梔的手回房間。
顧梔邁著纖細的腿走到刀疤面前,一腳揣在膝蓋上,剛站起來的刀疤順勢雙腿跪地,一手撐地。顧梔向前,踩住地上的手。
“啊!饒命啊,饒,饒命...”刀疤臉憋得通紅,痛苦求饒,整個院子里都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顧梔似是沒聽見,雙手插兜,戲虐的笑著,饒有興致,
“我外婆可是個老實人,要錢要到老人身上,不太合適吧。”腳上的力氣不減反增,“一個月的利息要了兩遍,可就更不合適了。”
“啊……”刀疤臉憋得通紅,心里一驚,她怎么會知道。
“這,這王利欠錢不還,人早就跑了,我們也沒辦法啊。要兩遍利息就是想給他們家一個教訓,我,我發誓,就這個月來了兩次,之前我們可是規矩的很啊!”
刀疤生怕顧梔一個用力把他手踩廢了,連忙想磕頭。
“你要不信,可以問問她老人家,我們之前可沒為難她啊。”
待刀疤嚎的沒了力氣,顧梔才慢慢抬起腳,悠悠地找個躺椅坐下。
“說吧,事情的經過,給你兩分鐘。”她神情淡漠,猜不出信或不信。
刀疤解放后癱坐在地上,見顧梔松口,連忙忍著疼將事情說來。
王利是外婆的親生兒子,整日吃喝嫖賭,好吃懶做,從沒為外婆盡過孝心。這兩年顧梔不在,王利更是變本加厲,借了高利貸卷款跑路。
刀疤等人看起來十惡不做,但其實只是平常以放貸為生,他們有個小團伙叫黑龍幫,成員都來自附近村子。
有人欠錢不還,他們就拿著武器砸點兒東西嚇唬人家,再不濟,就打斷人家的腿恐嚇,從沒有傷天害命。說白了,他們就是掙點兒收債人的辛苦費而已。
他說的誠懇,旁邊的小弟時不時點頭表示認同。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今天踢到塊兒鐵板。
刀疤看著面前這姑娘,這絕對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女生。
和煦的朝陽下,女孩肌膚如云,剛過肩的黑發隨意散落。她倚靠在躺椅上,胳膊搭在扶手邊,晃來晃去。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低調地藏于額前那幾縷發絲中,讓人看不出她的心緒。
空氣越來越安靜,女孩一言不發,一群大漢捂著自己的傷,疼的直冒冷汗。刀疤小心翼翼地看著顧梔,越發緊張。
終于,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
“王利欠你們多少錢。”
“本,本金50萬,利息加起來差,差不多16萬,老太太零零總總已經還了7萬多。”
刀疤感覺到女孩兒的視線,不敢說謊。
顧梔不知道從哪摸來的翻蓋兒打火機,把玩著。
“冤有頭債有主,把我外婆的錢還回來,我幫你們找王利。”
“好,好好好,我這就讓人轉賬。”刀疤跪坐在地上,哪還敢還嘴,全身家當都交出去他也得愿意啊。管賬的小弟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錢都原路轉回老太太的賬號里。
錢到賬后,一群大漢將院子恢復原樣,才得以離開,幾個人一瘸一拐,卻不敢哀怨。
人走后老太太才出來,看著自家孫女兒,她已褪去一身清冷,雙手插兜,滿是乖巧模樣。
老太太不聾,院子里的事情她聽得清楚,看來梔梔的師父將她教的很好。只是小梔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做事也穩妥。她老了,不能一直陪著她,這樣也好,都交給她去做吧,只是要平平安安才好。
顧梔看出了外婆眼中的擔憂,拍拍她的背。
“外婆,別擔心,我已經長大了,以后,我來保護你。”小姑娘清澈的眼神閃著光芒,話語真摯又誠懇。
老人消化著這一切,既欣慰,又對自己生的兒子恨鐵不成鋼。
顧梔和外婆并沒有血緣關系,她是外婆采藥時撿來的,當時周圍什么都沒有,只留下一塊兒玉牌,上面刻著“顧”,她的姓便由此而來。但這也不妨礙祖孫倆感情極好,顧梔很滿意在外婆身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