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任務指引，來到編號104552386的任務水晶幕前，很快就查出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陳罡。

看來他要去任務目的地，看看任何完成情況，有必要的話，還要會會那個陳罡。

李松溪不知道，在他離開散花的時候，有個人站在陰影里，怔怔地盯著他，滿臉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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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園的閣樓里。

陳君懶洋洋地靠著美女身上，仿佛沒了骨頭。

“你是說，李松溪要出遠門？”

他慵懶地用手卷著旁邊女子秀麗的黑發，卷成個小小的卷兒，放到鼻下嗅嗅，又輕輕放開，然后再次卷起來。

周而復始，玩得不亦樂乎。

離他的大床幾尺遠距離，有個全身包在黑色袍子里的人跪在地上。

聽陳君發問，沉聲道：“正是，據他說，要出去幾日。我去斬妖司確認過，告假七日?！?

“有沒說要去哪里？”

“這……暫時未知。”

陳君笑笑，“未知為什么不不去探明呢，一個大活人還能飛了不成?！?

“屬下無能，本想跟蹤查探，但跟丟了?！?

“跟丟了？”陳君微微思忖下，笑著說：“也罷，就你這點能耐，若能一直跟著，那他李松溪也就不值得我們繼續養著。你先回去吧，記得不要漏出什么馬腳。”

“是，屬下告退?！?

黑袍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藍河，你怎么看？”陳君隨意對著空氣問道。

藍河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他玉扇輕搖，笑著說：“看來我們這個李公子，可不是個安分的主。”

“可不是嘛。”陳君想起那次茶攤上的交談，也是莞爾一笑，“若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我都想和他做朋友。你是不知道，他真是個很有趣的人。有趣到你要么就和他做朋友，要么就想殺死他，飲盡他的血。”

藍河微微皺眉：“你的戾氣更重了，要注意節制。若是長此以往，你可能會墮入妖道，再也無法恢復人形。”

“你不是想要我和你們都一樣嘛，卻又為何要提醒我？”

藍河微微一笑，合攏扇子，輕輕敲著手掌：“我當然希望你和我們都一樣，那樣你會變得更強大。但我們的想法都不重要，關鍵是你想怎么做。”

陳君微微楞了楞，苦笑道：“你們這些東西，個個都比我更有人情味。反而我這個真正的人類，更像是個妖魔?！?

藍河沉默了，沒說話。

陳君卻搖搖手，“不說這個，無論是人，還是和你們一樣是妖，其實都在這天道下茍延殘喘。你們妖族總以為天道只壓制你們，卻不知我們人類才是被壓制最重。天道之下，皆為芻狗?！?

藍河眼里閃著幽蘭色的光芒，“所以，我們才要苦心經營，逆天而行?！?

“逆天？”陳君嘆息聲，“任重而道遠，現在還說不到那么久遠的事情。還有七日又是月圓之夜，也不知道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

藍河道：“和青薔已經聯系過，這個月就從城北開始。”

“城北？”陳君重復聲，用指節敲著女子的手背，突然起身坐起來，“你告訴青薔，這次城北和城東一起?！?

“一起？！你的意思是？”

“對，你想的就是我的意思。”陳君一改剛才的慵懶，面色冷峻，“我們應該沒有再等一個月的時間。斬妖司的那個老煙袋，五道觀的雜毛應該已經猜出個大概，據說陽山寺那個老和尚，最近也要返山。若是他們全部到位，事情就會變得相當難辦?！?

藍河點點頭，想了想說：“你也不必如此擔憂。這件事夫人已經謀劃幾千年，僅僅是這次，也是足足落子三百年。該出現的意外，想必夫人都已經預料在內?！?

“預料在內？”陳君面色微慍，冷笑道：“若是真能事事預料在內，又如何失敗九次，要布局這第十次。而且，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本就是火中取栗。”

“公子慎言，”藍河連忙制止陳君，勸慰道：“夫人謀劃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這次可謂天時地利人和聚齊，應該不會再生意外?！?

“但愿如此。”

“公子以后說話還是要注意些，夫人心思縝密又猜忌心極重，這院子里不知有多少她的耳目，可不要……”

陳君疲憊地揉揉眉心，“你去知會青薔，讓她請示夫人。若有回報，立刻通知橙心和綠柳歸位。另外，讓紅葉回來，黑市那邊的事情暫時交給其他人處理，七日之后，勝敗在此一舉。”

藍河應了，又問道：“那李松溪那邊？”

陳君眼前浮現出李松溪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任他去吧。一切都是定數，若他剛好不再慶陽，那也是天數?！?

他袖子一掃，身旁的女人全部昏睡在地。

“天數的事情，誰能說的好呢?！?

“你行嘛，藍河，你不行。我陳君行嘛，我也不行?！?

“誰能行呢？”

他冷冷地笑著：“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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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大殿內，紅光沖天。

高座上，白骨夫人正托著腮假寐，兩旁仕女們靜靜地站立著，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

夫人身后站著兩位年輕的女子，都是白衣。

兩人面若寒霜，沒有半分情感，仿佛兩具石雕的人像。

青薔踏入殿內，款款來到階前，輕聲道：“夫人，公子那邊傳來消息?！?

“講。”

白骨夫人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地說了聲。

“公子的意思是，七日之后，東方和北方兩個陣眼一起啟動。”

“哦？他這樣想？”

夫人總算有了點興趣，緩緩睜開眼。

“公子的意思是最近慶陽城中情況復雜，幾方勢力波流暗涌，他擔心拖得太久會夜長夢多?！?

青薔細聲解釋。

“倒是個有心眼的孩子。”夫人懶懶地笑笑，和陳君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她看著自己光滑如玉的手指，一時沒有繼續說什么。

青薔默立著，也沒有繼續問。

良久，夫人又笑了笑，“那就這樣辦吧?！?

青薔走了出去。

夫人揮揮手，除了身后兩位白衣女子，其他侍女紛紛原地消失。

她輕輕用手指在旁邊的白骨王座上敲了敲，王座開始緩緩下沉，落下后無原來的位置合并為新的地面。

大殿，也隨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