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贊子說道:“好了,李小涓,你先來……”
李小涓說道:“那……皇上……”
話沒說完,小贊子趕忙跪下來,“哎喲,罪過罪過……”
李小涓問:“您怎么了,小贊子公公……”
“我現在是演練,并沒有把自己當成皇上,要是把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們的頭都不夠砍的……你千萬別稱呼我皇上皇后……嚇死我了……”
李小涓看到小贊子嚇成這樣,也是怕了,“好好好……我們我們現在不提皇上皇后了,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你就稱呼主子,那樣可以……”
“好好好,那就稱你為主子了。”
之后,李小涓想了想,對小贊子說:“主子,感謝恩典,我們都是江湖草莽之輩,不懂禮數請您擔待……”
“嗯,這樣就行了。”原本擺出高高在上模樣的小贊子,突然間駝著背,對李小涓豎著拇指。
李小涓接著說道:“呃,皇后您母儀天下,外頭老百姓都夸您儀態萬千,治理后宮有道,賢德美名傳天下。”
小贊子說道:“不行…”
“為什么不行?”
小贊子回答道:“你為什么無緣無故夸主子?”
“你不說要多夸夸嘛?”
小贊子說:“你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夸啊,這不是很滑稽嗎?”
“那該怎么夸?那我不夸了……”
“不夸也不行……你得需要找準時機。”
李小涓大為不解,疑惑地望著小贊子。
小贊子說:“比如說,如果主子說你叫什么,你怎么回答?”
李小涓說道:“照你的意思……我叫李小涓,只是個普通人,不像皇后您,您是母儀天下,我們這些臣民,只是為了大姚做出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的。”
小贊子道:“嗯,你說的還可以,不過還是再斟酌斟酌,否則適得其反。”
李小涓說道:“嗯,那到底怎樣找準時機?”
小贊子說道:“這個我也不會,要是我能夠很清楚的話,我就不會是一個小太監了,否則的話,那我現在就能是大總管了。”
“啊?那你不會教,我們該怎么辦?”
小贊子說:“當然,我雖然不會很準確的教你們說什么,但有點心得,就是談論你的功績,你就夸,談論朝廷的時候,你就夸,談論后宮的時候,你也夸。這就行了……”
“這就行了?”
小贊子點了點頭,“嗯,你好好的掂量掂量吧。”
李小涓問:“那萬大哥該說什么?”
小贊子說:“萬少俠雖然也是有很大功勞,但是萬少俠只是你的幫手,不需要說太多話,你才是主要說話的人。”
“啊?這不公平啊。”
小贊子說:“你是平叛的頭頭,你的功勞最大,你去面見皇后,話說的漂亮,這獎賞主要是賞給你的,你是獎賞最多的……”
說著,小贊子拍了拍李小涓的肩膀。
李小涓沒有再說什么,自己不是貪圖獎賞,只是想盡快見完皇后,趕快回家。
之后,小贊子說道:“我再教你們怎么拿筷子,怎么吃飯……”
李小涓原本挺直的背,現在塌了下來。
“現在呢……就是怎么拿筷子……”
……
這一天,段鐵娘和幾個兄弟跑遍了幾個被害官員的府邸,跑完了之后,累的坐在了街邊的茶攤。
他們坐在桌邊,手下的陳捕快,對段鐵娘說道:“老大,這些當官的家里人上上下下都毒死了,怎么回事兒?”
段鐵娘面色凝重,說道:“我也不清楚,這幕后黑手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把這些官員全家都給毒死?難道,是太師?”
聽到段鐵娘這么一說,陳捕快靠近段鐵娘,小聲說道:“萬不可這么說……太師位高權重,惹不起啊……”
段鐵娘道:“怕什么?這件案子是太師不讓我們查的,現在讓我們查,卻造成了這種情況,其中沒有蹊蹺的話,那就太蹊蹺了。”
陳捕快說道:“老大你說得對,但是這是最難辦的案子,猶如把我們放在火上烤,朝廷高官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怎么樣。老大,我們還是明哲保身,放棄吧。”
段鐵娘道:“這是我們放棄的了嗎?這擺明了上頭下了死命令了,我們想放棄也是不能放棄的。”
“那……這……”
段鐵娘道:“老老實實查。”
“是……”陳捕快無奈地答應著。
……
段鐵娘其實還有一個身份,她之后來到了京城城外二十里的一間茅草屋。
茅草屋外有兩個帶刀的人,段鐵娘知道,他們是大內高手。
進了茅草屋之后,一個人坐在屋里等著她。
只見這個人身穿著黑色斗篷,頭戴斗笠,段鐵娘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皇后身邊的太監,胡公公。
原來,段鐵娘的身份就是皇后建立的特別線人組織,影校尉的大檔頭。
段鐵娘對胡公公半跪著行禮,說道:“卑職見過胡公公。”
胡公公說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段鐵娘說道:“現在的情況是,那些染病官員府邸上上下下,全都被害了,看起來,他們都是被毒死的。”
“有這回事兒?”胡公公驚訝起來。
段鐵娘說道:“此事真的很蹊蹺,我看來是太師毒死他們的。”
胡公公一時半會不明白,問道:“太師毒死他們……到底是為何?難道……難道要毀掉線索?這也不可能啊……官員染病皇后已經知道了……我們現在猜不透太師有什么陰謀,不過現在可以太師已經察覺到了皇后娘娘有了線人。在之前,我們安排了數十位男男女女,安插在京城的官員府里,所以很快的知道了他們逛青樓染病的事情,現在,我們安排在這五位官員府邸的線人,也已經被波及到,毒死了。難道……”
段鐵娘此時也明白過來了。
胡公公說道:“難道太師是錯殺一百不放一個?”
段鐵娘道:“我看太師真的是摟草打兔子,已經發覺到官員染病是有線人的存在,所以是為了清除線人。”
胡公公點了點頭,“看來太師手段毒辣,趁機殺了我們的線人。”
段鐵娘說道:“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胡公公思索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我們現在可以猜得出來,太師可能利用青樓,然后把怪病傳染給官員,目的是導致朝局動蕩,從而實現他的狼子野心。”
段鐵娘說道:“接下來可不可以禁止官員進青樓?”
胡公公搖了搖頭,“惠君惠衛是先皇開的口子,現在已經沒辦法收回來了,如果禁止官員禁止將士光臨青樓,那么會導致其不滿,那么朝廷也會亂的。雖然我們知道,逛青樓是腐蝕朝廷的。”
段鐵娘說道:“那應該……”
胡公公說道:“你接下來就去查查青樓吧。”
“怎么查?”
胡公公道:“這是你的任務了。”
段鐵娘感覺到了壓力,但說道:“遵命。”
……
離開草屋之后,段鐵娘思索著自己該如何查案。
她在京城的江湖上,也了解一些事情。
京城的青樓看起來有很多,但是它們是一個組織的。這個組織叫做風塵會。
風塵會有一個頭領,這個頭領現在不清楚是誰,因為頭領幾乎沒有露過面。
段鐵娘的想法是,先利用自己表面的刑部的捕頭身份,到主要的十幾家青樓,好好地騷擾他們,好讓頭領能夠現出真身。
即使沒有顯出他們真身,也算是得罪他們了,他們肯定會報復,這是自己很愿意見到的局面。
……
秦謙業在家里,和太師匯報情況。
“爹,我已經讓兄弟更換了這五個官員府邸的運的水,他們運了這些有毒的水,今天他們都死了。”
“做得很好,雖然不能夠找到線人,也滅不到皇后的線人組織,但解了我心頭之恨。現在的情況,皇后也抓不到我的把柄。線人的事情,就這樣吧。現在我們主要的任務是阻止朝廷查青樓,你需要阻止刑部那些人。”
秦謙業點頭道:“是。”
太師說道:“你去見儲呈秀沒有?”
秦謙業說道:“呃……我等會兒就去見。”
“兒啊,我不想訓斥你,因為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要以大局為重,娶到五軍都督的女兒,我們才有了大姚軍隊的支持,你要明白。”
秦謙業說道:“好的,爹。”
……
秦謙業來到了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的總督叫做儲之適,儲之適正在大廳坐著,沒想到聽下人匯報,秦謙業過來了。
儲之適雖然感覺秦謙業不靠譜,但又想到能和秦太師結盟的話,也不是不行,于是思索一下之后,說道:“讓他進來吧。”
于是,秦謙業走到了大廳。
秦謙業見到儲之適之后,對其抱拳行禮,“兵馬指揮使秦謙業拜見總督。”
儲之適沒有站起來回禮,而是說道:“秦謙業,你過來干什么?”
秦謙業說道:“我是來找秀秀的。”
儲之適語氣之中帶著不滿,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你找我女兒,這都半個月了,你都不見我女兒,是不是在外邊沾花惹草了。我也知道,你爹是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看不起我這個舞槍弄棒的粗人,后悔也來得及,我們家也不是攀附權貴之人。”
秦謙業說道:“伯父言重了,我只是公務繁忙,實在不敢玩忽職守,現在又出現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儲之適聽完之后,也有一些理解,語氣溫和起來,“我也知道,你現在是管理整個京城的治安的,聽命于順天府,保衛京城的安定,也是守護朝廷的安定,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不過,我告訴你,你這個孩子,我看起來不像是個一心一意的人,我再給你機會,如果你再忽視我家女兒,再出現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那我就不讓你走進我家的門,見我家的秀秀。你明白嗎?”
秦謙業聽到儲之適這么一說,也是聽從儲之適的話,說道:“伯父的話,晚輩銘記在心,我一定會為秀秀負責的。”
儲之適對秦謙業不放心,現在就給了他一個機會,看看他到底會不會對自己女兒負責。
秦謙業之后問道:“秀秀在嗎?”
儲之適說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許是在外頭閑逛了,可能去一些胭脂水粉店里去了,你要找的話,自己找吧……”
秦謙業聽到他這么一說,無奈的說道:“那我出去找找吧。”
……
在這一天的下午,李小涓和胡公公告別之后,松了一口氣。
之后,李小涓和萬世杰說道:“好累啊,這些規矩我看就是繁文縟節,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后天也就見皇后一面,不需要講這么多,我不僅沒有消化完,而且都忘光了……我出去走走……萬大哥,我們出去逛逛吧。”
萬世杰看起來沒有李小涓累,對比之下,很是輕松。
萬世杰說道:“我練練功,小涓……你出去逛逛吧。”
李小涓看到萬世杰不出去,不滿地撅起了嘴。
“那我自己一個人逛……”
之后,李小涓逛了一會兒,逛著逛著,又來到了“粉黛軒”。
進了粉黛軒之后,李小涓又見到了在屋內的儲呈秀。
只見,儲呈秀又在畫扇子。
她手中扇子寫的只是一句詩: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李小涓讀了一遍,問儲呈秀,“秀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儲呈秀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李小涓仔細看到她的沒遇見透露出哀愁。
李小涓問道:“這句是什么意思?難道……”
儲呈秀一直受到相思之苦,現在情郎秦謙業一直沒有過來,心里愁緒萬千,現在這愁緒已經化成了怨恨。
李小涓問道:“是有心上人嗎?”
儲呈秀搖搖頭。李小涓變得更加疑惑了,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此時,外頭響起男人的聲音。
只聽這男人不斷地叫著:“秀秀……秀秀……你在這嗎?”
店里的老板娘唐婉玉攔住秦謙業,“這位相公……這位相公……來此所為何事?”
“有個叫儲呈秀的姑娘有沒有來到這里?”秦謙業問道。
唐婉玉有些顧忌,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你找她干什么?”
此時聽到聲音的儲呈秀走了出來,她一出屏風看到了秦謙業。
儲呈秀望著秦謙業的眼睛,呆住不動了,而秦謙業見到她,也是望著儲呈秀。
秦謙業剛說什么,儲呈秀又躲進了屏風內側。
秦謙業追了上去,一進屏風,李小涓認出來這個男人是那天夜色下攔路的人。
秦謙業沒有在意身旁的人,也不知道她就是那天轎子里的人。
秦謙業走到背對著自己的儲呈秀,溫和的說道:“秀秀,我找了你大半天,才在這里找到你的……”
李小涓感覺到在這里很尷尬,于是不想管這些,便悄悄離開了。
而在屋內,秦謙業對儲呈秀說道:“秀秀,你聽我說啊,我這段時間很忙,所以就沒來看你啊……”
儲呈秀說道:“許是你在外頭找了姑娘,對我已經沒了念想,你是豪門少爺,怎么會看上我們這些普通人家,你爹位高權重,你怎么可能真心對我?”
秦謙業的胸膛靠近儲呈秀的后背,一只手抓住儲呈秀的一只手,說道:“秀秀,你相信我,我是真的走不開,京城是皇城,秋都的安定,就是大姚的安定,況且我的工作,皇上皇后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如果我玩忽職守,辦事不利的話,也會影響到我爹。我必須要認真對待我的職位。”
儲呈秀沒有說話,秦謙業抱緊儲呈秀,“秀秀,你爹已經原諒我了,我早日讓我爹提親……”
說著,秦謙業雙手扶著儲呈秀頭的兩邊,嘴唇靠近了儲呈秀的嘴唇。
儲呈秀眼神不再冰冷,身體變得柔柔的,癱倒在了秦謙業的胸膛。
秦謙業的嘴在儲呈秀耳邊說道:“我們成了親之后,我好好干,我們兩家一起,我們生的孩子一定榮華富貴。”
……
在段鐵娘那邊,段鐵娘在刑部的捕房大廳內,聽陳捕快的匯報。
陳捕快說道:“老大,你讓我們查的官員全家被害案,終于找到是什么毒源了。”
“什么毒源?”
陳捕快說道:“他們都是喝水毒死的,我們在水里查出來了砒霜。”
段鐵娘念叨了一聲,“砒霜……”
之后問道:“京城的水一般老百姓喝的都是井水和喝水,而大戶人家都是喝的城外運過來的山泉水。你查到他們的水從哪里運來的嗎?”
陳捕快說道:“他們的水我們查到是朝廷的車馬司運的水。水是從城外二十里的清濤河取的。”
之后,陳捕快詳細的說明,“是昨天晚上,五六個運水的仆人取水后,把水放在車上,剛走半路的時候,來了幾個黑衣人。這黑衣人武功高強,把這些仆人給打倒在地。之后,黑衣人他們轉了幾圈這水桶車,之后就離開了……現在看來,這些黑衣人并不是簡單轉了幾圈,而是給這幾桶水下毒。”
段鐵娘問道:“那下毒的話,為什么單單只有這幾家中了毒呢?”
陳捕快解釋道:“這水桶很大,而且運水的馬車有十幾輛,每個木桶都有編號,編號對應的是每個府邸。”
段鐵娘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果然是他。”
段鐵娘說的他指的就是太師,因為太師的人都是官家的人,不是官家的話,怎么可能知道編號對應的是哪一家府邸。
段鐵娘說道:“我明白了。現在查找這些黑衣人,無異于大海撈針。我們先把這事放在一邊,現在主要的事情就是調查青樓的事情。”
陳捕快說道:“那該怎么查?”
段鐵娘問道:“那些官員和哪個妓女云雨過,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那些官員光臨哪些青樓,我們清楚了,他們只光臨了一家,我們現在就從這一家青樓調查吧。”
段鐵娘知道那些官員光臨的青樓只有一家,叫做挹香院。
于是,他們準備晚上去挹香院了。
……
段鐵娘帶了刑部的三十名捕快,走進了挹香院。
挹香院是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占地面積很大。段鐵娘一進大堂之后,發現這個這地方是三層樓,三層樓中間的空間是上下貫通的,所以形成了一個大廳。大廳里面燈火輝煌,滿是姑娘和顧客。
大堂里面很是嘈雜,段鐵娘帶著眾位兄弟一進門,兩個青樓的青樓小二擋住了段鐵娘。
“這位……這位官爺……來看姑娘嗎?我看……也……”
段鐵娘猛然的推開小二,說道:“兄弟們,查封!”
小二支支吾吾:“查……查封……”
只見段鐵娘身后的兄弟變成好幾排,進入到屋里。
小二急忙跑開,之后很快領著老鴇過來。
老鴇長得肥肥胖胖的,手拿著粉色手絹,揮動著手絹說道:“哎喲哎喲……”
段鐵娘看到老鴇來救場,面容依舊冰冷,但是不自覺的嘴角微微翹起。
老鴇拽著段鐵娘的胳膊,“哎喲哎喲……官老爺,我們是合法經營啊,您為什么要封我們啊……”
段鐵娘一言不發。老鴇仍舊使勁拉著雙臂抱在胸前的段鐵娘,“哎喲喲……我們是合法經營啊,都察院工部吏部的大官都常來的呢,您不能說封就封啊……”
段鐵娘被這老鴇拉拽的煩了,猛的把老鴇甩開了。老鴇被甩的摔在了地上。
段鐵娘說道:“封!”
話剛說完,青樓的護衛之中的頭頭,也是青樓的頭牌的素蓉走了出來。
素蓉突然間飛到了段鐵娘的面前。
段鐵娘看到一個姑娘突然之間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不禁心中一驚。
沒想到,青樓里的姑娘竟然有這么高的功夫。
段鐵娘不知道,這個叫做素蓉的姑娘原本年紀小的時候賣身,二十歲之后,開始學會了高強的武功。
現在為了青樓的利益,當上了幕后老板,為的是以女子的身份攀上權貴,飛黃騰達。
段鐵娘只覺得她的功夫很高,身材不高,像個十幾歲的女孩。
素蓉用外表不符合的粗糙嗓音,對段鐵娘說道:“這是我的地盤,膽敢在這里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