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俊豪第二日就出發去往嵊州,他到達嵊州工廠的時候,已是中午午飯時間。
工廠的工人們三三兩兩的下工,去往食堂的路上,看到單俊豪耀眼的邁巴赫緩緩駛入工廠。
單俊豪并沒有提前跟單正打過招呼,他帶著Mindy下車后,直接來到工廠管理層的辦公室,不出所料,易崢嶸的助理Mars已經在廠長的辦公室內,坐在主位上,身邊是單正疼愛的小女兒,單歆。
“大哥。”單歆看到單俊豪出現,驚訝的不知所措。
“你父親呢?”單俊豪走到Mars面前,卻不曾看向他,只盯著單歆問道。
“父...父親.......”單歆說的結結巴巴,她不敢說,父親已經辦好了出國的護照,正準備飛去美國。
“他在哪?”單俊豪言語間沒有絲毫感情,單歆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自知理虧,不敢回答。
“單歆,”單俊豪向前一步,繼續說:“你想讓我親手送你父親進監獄嗎?”
“什么?”單歆睜大眼睛,可是只看了單俊豪一眼,就敗下陣來,她求饒的說:“大哥...你放過父親吧,只是一個工廠而已......”
一旁坐著的Mars聽到這里,也站起來,單手摟住單歆,他說:“單總,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必這么氣勢洶洶的呢。”
“一家人?”單俊豪這才看向Mars,淡淡的說:“我竟不知道,你們易總,竟然也會用美人計。竟然將你送了過來。”
Mars聞言輕笑一聲,回懟到:“單總謬贊了,當年單正單總,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得到易氏美國的YIS科研專利,這些年來,也賺夠了。”
“哦?”單俊豪凝眉,冷笑著說:“看來,這一來一去,倒是成全了你們這對好姻緣?”
單歆看著單俊豪,她知道這個表哥的可怕,不敢再讓Mars說下去。
“大哥,我跟Mars是真心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單歆縮在Mars懷里,怯生生的說。
真心,這兩天單俊豪真的是聽夠了這兩個字。
說話的人是多么愚蠢,一個幼第,一個表妹,都是如此幼稚。
“我最后再問一次,單正在哪里?”單俊豪此時的聲音低沉的嚇人,饒是Mindy跟在單俊豪身邊多年,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單歆看了一眼單俊豪,將頭低下去,不敢說話。
“單正,跟易總在一起。”Mars開口回答,說罷,又笑了笑,繼續說:“單總,您現在找到單正也沒用了,我未來的岳父,已經將名下的三間單氏工廠,盡數出售給易氏集團,合同昨日就簽訂完成。”
單俊豪看著Mars,微微瞇起眼,心中斟酌這番話的真假。
“大哥,”單歆顫巍巍的開口說:“是的,昨日是已經簽了合同。”
“Mindy,”單俊豪側頭對身后的人說:“把合同找出來,讓律師看看。”
“是。”Mindy應聲離去。
“你最好祈禱,你父親沒有將全部的股權賣出,”單俊豪言語平靜的對單歆說:“否則,京中將再無你們的立足之地。”
說罷,單俊豪轉身回到車上。
“去找易崢嶸。”單俊豪閉起眼睛,對司機說。
司機應聲后,看了看手機上,Mindy一發來的信息,啟動車子,向嵊州郊野的別墅區開去。
這是單正在浙江的老宅。
易崢嶸坐在單正對面,優雅的拿起石桌上的青花瓷茶具,湊到鼻尖,聞著茶杯內裊裊溢出的茶香味,開口緩緩說:“單老不愧是品茗老手,這樣好的新茶,從前都是貢品。”
“易總好雅致,品的出茶香,看來,我沒找錯人啊。”單正坐在一旁訕笑著恭維道。
“是嗎?”易崢嶸放下茶杯,抬眸笑著看了一眼單正,說:“我只記得,單老您如今是走投無路了,才找我來幫忙的。”
單正尬笑了幾聲,又說到:“是啊是啊,多虧易總大度,不再追究我的錯處,我這才有機會給您泡茶,不是嗎?”
易崢嶸微笑著,轉動手中的茶杯,眼眸低垂的說:“還是感謝單老,慧眼獨到,肯將三間工廠,贈予易氏集團,解決了我們目前國內生產芯片的燃眉之急。”
“呵呵,哪里的話,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了。”單正皮笑肉不笑,這次他被易崢嶸抓住把柄要挾,不僅丟了女兒,更是賠了名下三間工廠,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對單家交代,隨時準備出國躲躲風頭了。
“單老計劃何時出國?”易崢嶸問他,眼眸卻看著手中的青花瓷杯。
“近日,近日出國散心。”單正不敢不答。
“哦,”易崢嶸抬手將已經涼透的杯中茶倒掉,重新添上一杯熱茶,才抬眼看了單正說:“怕是走不掉了。”
單正聞言一驚,不明白易崢嶸話中的意思。
他已經將工廠都按市價賣給易氏集團,他也已經拿到易氏掌握他的所有證據,一切太平,怎么就走不脫了呢?
難道易崢嶸想要反悔?
不至于啊,他也是大名鼎鼎的易氏主席,怎么會做這么下作的事情。
單正正想著,管家就傳話進來,說單俊豪到了。
這下,單正才明白易崢嶸話中的意思。
他求救一般的眼神看著易崢嶸,心中恐懼,一時說不出話了。
“單老,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家事了,我不便參與,先告辭了。”易崢嶸笑著起身,全然不顧單正眼中的無助和驚恐。
他抬腿走出的時候,單俊豪迎面走進來,看到易崢嶸,單俊豪先笑著說:“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單總。”易崢嶸笑容親切,他招呼道:“世兄,別來無恙?”
單俊豪走到易崢嶸面前,十分熟絡的伸手擁抱他,笑著回答:“是啊,煩事很多,不如世兄自在。”
易崢嶸謙虛的說:“哪里自在,不過是給金錢打工,都是苦命人。”
單俊豪笑笑,說:“世兄也是來找單伯父?”
“是啊,幾單小生意來請單老幫忙,沒想到這樣巧,竟然遇到世兄。”易崢嶸面色不改,說的風淡云輕。
“哦,三個工廠可不算小生意,世兄實在托大。”單俊豪笑著,嘴上卻說出來意。
“單老和YIS合作多年,也算老朋友了,如今才來拜訪,是晚輩失禮,確實該罰,下次,”易崢嶸拍拍單俊豪的胳膊,繼續說:“下次一定來我家,我做東,請單老和世兄吃頓好的。”
單俊豪笑著答應。
兩位呼風喚雨,點石成金的集團主席,就這么輕描淡寫的相互恭維著,言語上你來我往,禮節周到,言辭下的深意,旁人聽不明白,這兩個人可是了然于胸。
易崢嶸告辭后不久,警察就查封了單正老宅,從宅子內搜出了很多非法所得。
一時間,單氏旁支,單正一族,多數人都因各種原因先后鋃鐺入獄,此案牽連深廣。
單歆沒有直接參與家族經營,只是父親入獄后,單歆便出國躲債,銷聲匿跡,與Mars也再無聯系。
而曾經信誓旦旦,對單歆表明真心的Mars,也安安穩穩的回到易崢嶸身邊,身兼首席秘書和部分產業的CEO,繼續為易崢嶸效力,再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