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發現山笠尸體的是云肖,但也是一天后了,那會兒他正好回B市跑通告,要好幾天,下班后給山笠打電話約他出來,結果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去他租的房子找也沒人,他又打電話給山笠的其他朋友打電話,依舊聯系不上。不好的預感飛進腦海,云肖又跑去了魔山公寓找他(跟安玖野分手后,山笠邀請云肖來過一次。)
云肖不知道門的密碼,找了物業管家過來開門,起初他們不愿意,說是客人隱私,必須保護,除非客人允許授權別人可以知曉門禁密碼。
“那如果這個客人突然死了呢?來不及授權別人怎么辦?”
管家見云肖不像開玩笑,猶豫幾分鐘打開了門禁。難聞的尸體味兒撲鼻而來,管家捏著鼻子扇了扇,跟在云肖背后。云肖好像聞不到一般,越往進走臉色越白,最后在沙發跟前站定,看著面色灰青躺在沙發上的山笠,云肖顫抖著雙指在他鼻下探了探,沒有任何氣息,他死了,他死了,不留一言,撇下所有人走了,沒有任何預兆,不對,有預兆的,安玖野結婚后他的情緒就不太對,尤其幾個月前兩個人徹底分手,他便生出了厭世情節,成日恍恍惚惚,一個人自我封閉,胡思亂想……
“云先生,我們現在報警嗎?”管家拍了拍云肖,打斷他。
“嗯。”云肖木訥的應道。管家報警的同時,云肖打給了安玖野,還好,她接了。
“喂,云肖,什么事?”除了山笠本人,與他相關人的電話安玖野基本都會接聽。
“他死了,看你要不要看他最后一眼,在你們以前的公寓。”不等對方回應,云肖掛斷了電話,安玖野又打了過來,山笠沒接,望著山笠的尸體發呆,不可置信。
安玖野比警察先一步來到現場,后面跟著穆天。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到山笠尸體前,蹲下身,像以前一樣摸著他的臉柔聲叫醒,
“山笠,怎么又在沙發上睡著了,起來啦,不好意思,又讓你等了這么長時間。”
以前,他都會笑著對她搖頭說沒事,然后抱著她親一親,但這次,他躺在沙發上怎么也叫不醒,他生氣了,所以不搭理她了,不再原諒她的經常性遲到了。
“山笠,你醒醒好不好?正看眼看看我。”安玖野不停喚著,枕在他胸口傾聽,沒有熟悉的心跳,眼淚順著眼角,劃過鼻梁,落到山笠的白色家居服上。
警察到達公寓先是在現場周圍拉上安全黃福,拍照,對于死者他們也要拍照,只是,安玖野怎么也不配合,盯著警察,
“他喜歡清凈,麻煩不要打擾他,他生前討厭閃光燈,別再拍了行嗎?”
“安小姐,抱歉,這是我們的工作,需要法醫確定死者的死因以及死亡時間,麻煩您配合下。”警察知道安玖野的身份,態度很恭敬。
“不要。”
安玖野被云肖和警察他們強行拉開。警察們迅速拍照取證所有可疑物件。其中一個警察收完山笠手機又跑去電視機那兒,取出碟片裝袋。安玖野瞧見了,掙脫開所有鉗制跑過去一把奪過它,緊緊護在懷里,
“其他的你們都可以帶走,除了山笠的尸體和這張碟片。”
“安小姐,這個是現場證物,我們必須帶走研究,確定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您放心,用完后我們會完好歸還。”
“不可以,穆天。”
穆天領命,請他們最大的警長出去談。
一個小時候,警察們完成取證,除了那張CD,其他都帶走了,法醫走到門口被安玖野叫住,
“他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
法醫看向警長,警長對他微微點頭,
“回安小姐,初步判斷山笠先生是注射高濃度氯化鉀而死,時間大概在昨天早上十點左右,更確切的時間需要進行尸檢確定。”
山笠的尸體被警方帶走了,只留安玖野跟云肖留在空蕩蕩的公寓。因為山笠的死,云肖看到安玖野只剩敵意跟恨意,走近她挖苦道,
“他死了,以后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你安心了。”
“他為什么要選擇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安玖野全身顫抖,像自言自語,又像跟云肖對話。云肖完全不為她的傷心痛苦心軟,轉身走了。山笠在世的時候,不論他怎么卑微祈求,傷害自己,她從不心軟,看他一眼,那般心狠絕情,現在他死了,她又在這兒哭訴,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