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之淵石橋之上,長留那一頭紅色碎發在眾人眼里,如此的熟悉且耀眼。
“少主,回見。”
長留對惟惜微微欠身后,轉身離開,混沌站在一邊,看著長留朝他慢慢走來,然后……
直挺挺的向地上栽去。
混沌上前幾步,在長留還沒摔得狗吃屎之前,接住了他。
“哎!”
眾人忙圍過去,但是混沌在也不敢太近。
“沒什么事,就是睡著了。”混沌嘆了口氣“老子是活的夠久,但是也不是來做奶爸的,給那個丫頭做奶爸之后還要給你這個混小子做奶爸。”
“混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山鬼謠開口道“還有,你們是怎么打開第三層封印的?”
“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混沌將長留背起來“至于這小子。”
“他是你們想的那個人,但在一定的條件上,他也不是那個人,那個傻小子,確實已經死了。”
“不可能,他……”
“這世上,可從來都沒有死而復生這種好事。”混沌道“這是悖逆天道的,雖然老子從不信什么天道。”
說話間,混沌將長留背上的兜帽一扣,轉身離開。
“好了,剩下的就是我們的私事了。”惟惜道“諸位,后會有期,至于還在鎮子里的那幾個俠嵐,阿星會負責把他們送出去,不必擔心。”
“我們走吧。”山鬼謠截住弋痕夕的話頭,淡淡的說道“有什么事回去說,還有仲長。”
“我不隨你們回玖宮嶺。”仲長站在原地,而后看向千鈞“你要跟我回去嗎?”
“為什么不回去?”千鈞有些急了。
仲長笑著搖頭,復而開口“你要跟我走嗎?”
千鈞站在原地,看著一旁看熱鬧的惟惜,又看了看仲長,片刻后,搖頭。
“對不起,爸爸。”
“好叭,弋痕夕,那千鈞就麻煩你照顧了。”仲長道“有事就來找我,千鈞你知道我在哪的。”
“好。”弋痕夕應道。
幾人離開,整個無極之淵就剩下仲長,和惟惜,還有昏迷的假葉。
“我也回去了。”仲長道“反噬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惟惜,祝你好運。”
“不必,還是回去看看那個半死不活的吧。”惟惜道“至于這個人,我就帶回去了。”
“不怕他再大鬧一次?”
“你說笑了。”惟惜道,說話間,惟惜走到假葉身邊,同時,他的腳下多了一個陣式,陣式閃過,兩人同時消失。
仲長也走了,直到現在,整個無極之淵才再次平靜了下來。
山路上,歸海和千鈞走在最后面。
“千鈞,怎么了?”
“沒事。”千鈞回道。
“你在想你爸爸?”歸海道“如果你真的……”
“是,我只是有很多東西想不通,想去問問他。”
“想問,那就去問。”
不知不覺間,前面的弋痕夕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千鈞“與其這么苦惱,不如自己去尋答案。”
“我們跟你一起。”碧婷道。
“那我回去,有事傳書給我。”山鬼謠拍了拍弋痕夕的肩膀。
弋痕夕點頭,而后看向千鈞“你知道去哪找他?”
“是。”千鈞回道“只是很多年沒有回去了,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聽左師老師說過,說你父親曾經在一處俠嵐駐地駐守,也在桃源山?”
“對。”
……傍晚,桃源山深處……
“砰!”
原本平靜的樹林里,驚起一群飛鳥。
長留單膝跪在那,周圍一片狼藉,手中以元炁凝成的長刀化成元炁消散,體內零力和元炁的翻騰本就讓他痛苦不堪。
“咳咳……”
長留后仰,坐在了地上,兜帽下的臉有些發白,嘴角也多了些紅色。
“輾遲,怎么樣?”
長留抬頭,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遞過來的手。
“沒事,謝謝叔叔。”
說話間,他將手搭了上去,那人一用力便將他拉了起來。
“反噬如何?”
“不礙事。”長留笑道“也多謝仲長叔叔收留。”
“你與千鈞是同伴。”仲長道“所以不必謝。”
“我與千鈞……”
“曾經是,不是嗎,就算現在千鈞站在這里,你也不會傷害他的,對嗎?”仲長道。
“叔叔說的對。”
說話間,兩人走到屋前,仲長將桌子上的兩杯都添了水。
“我曾經聽千鈞說。”輾遲頓了頓“您因為千鈞的母親……”
“是,可這些年走了太多地方,見證了太多東西,有些東西也就慢慢改變了,千鈞也長大了,還有你,我只能說,當初破陣統領保下你,是正確的。”
“該走了。”
說話間,混沌不知何時抱著手臂靠在了門口。
長留轉頭看了一眼混沌,而后向仲長告別。
“去叭。”仲長擺擺手。
“我剛才能感受到幾股元炁反應在這四周”混沌道“估計是有俠嵐來找你了。”
“能感受到是誰嗎?”長留道。
“千鈞,辰月,碧婷,游不動,歸海和弋痕夕,都是熟人。”混沌道“走不走,不走就走不掉了。”
“走。”
果然,前腳他們走了,后腳,千鈞他們就到了。
“爸爸,你這怎么會有零力?”
千鈞一看見仲長,便有些激動,但這滿院的零力反應卻又讓千鈞戒備起來。
“沒事,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
遠處,樹頂,長留一只手扶著樹,暗淡的琥珀色眸子看著下面,看著弋痕夕他們跟著仲長進了屋,而后轉身,閃身跳到另外一棵樹上,很快,便消失了。
屋外,辰月站在院子里,看著院門的方向,蹙眉。
“辰月,在看什么?”弋痕夕走出來,看向辰月。
“弋痕夕老師。”辰月回頭“我探知到了輾遲的元炁。”
“輾遲來過這里?”
“來過。”仲長道“不過剛走。”
“爸爸你為什么不把他留下,他還……”
“欠你們一個解釋?”仲長笑了,而后轉身走到桌前,拿起了水杯“他可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沒有,可他現在跟混沌在一起,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你們是擔心他,還是擔心他做了什么對玖宮嶺不利的事?”仲長一語道破。
“不會的。”仲長接著說道。
“爸爸你……”
“你們見過他的樣子了吧。”仲長安撫道“他現在的樣子,早就已經跟之前大不一樣,更何況……”
“更何況什么?”
“他和惟惜一樣,還背著梼杌最后反撲引發的陣式的反噬之力。”
“還有……”
“你要對你們曾經的同伴,有點信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