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林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大堆，底下孩子臉都凍的青紫，他這才放下一直繃著的臉，朗聲道：“修仙一事，本就逆天而行，吾輩劍峰弟子，當吃千萬苦，踏刀山、滾火海，修身、修心、修劍，方仙途順昌，望諸位謹記！”

“接下來，就由陳教頭來指導你們練氣五層前的修行。”

陳教頭是一位滿身肌肉的大漢，大冬天赤著身，下半張臉是濃密的胡子，光頭，光看著就兇神惡煞、匪里匪氣。

陳教頭開口，聲音雄厚有力：“即日起，每人卯時六刻都需到練武場，由我指導一時辰，不可無故缺席、曠課，違者將由執法堂依情節輕重進行懲戒！

“表現優異者，每季度評出前三，獎勵豐厚，且每季度獎勵不一。

“突破練氣五層后，到雜事堂登記畢業，便不用再來。”

陳教頭環視一圈，再一次開口給孩子們鎮住了。

“一直圍著練武場跑，跑到撐不住了才停！”

孩子們沒動，陸無風搓搓凍僵的臉，沒做出頭鳥。

“哼，“陳教頭重重哼聲，‘啪’一下甩出一條有倒刺的骨鞭，“不跑者，自來領五鞭就不用跑！”

這一下著實嚇人，很多人開始動起來，只有三個人站著沒動。

其中一個孩子身著華貴，布料輕薄，卻不見他冷，是件上好法衣。

他輕哼一聲：“峰主讓你指導我們，你卻罰我們跑步，與修行半點邊不沾。教頭了不起？我爹還是——”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跑步的孩子忍不住偷瞄，一把巨大的重劍被主人丟在三人面前。

“沒看錯，你小子是練氣一層吧？這把劍，我練氣一層時就能扛起殺宰妖獸。

“我也不難為你，你今兒要是拿起來，揮兩下，我自認也教不了你什么。你畢業了！”陳教頭聲音粗，這一下吼的那小孩發懵，“我陳大力不說假話，你拿！”

孩子漲長紅了臉，瞄眼巨劍，悶頭加入跑步的行列。

陳教頭掃過剩下兩個孩子，大聲道：“拿！”

“踏、踏！”

兩個孩子也加入了行列。

陳教頭收回重劍，拿著鞭子跟在隊伍的最后，跑兩步就揮動鞭子拍向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掉最后的娃都哭了，卵足兒了勁兒往前跑，可還是隊伍最末尾，鞭子與他臉險險擦過后，他崩潰大哭。

“教、教頭！你別拿，嗝，鞭子嚇我了了了——”

陳教頭慢跑，很是游刃有余的樣子，卻是大吼：“我這鞭子不長眼睛！準頭也不準，你再跑快點！”

‘唰’，那孩子跑到了隊伍中間，下一輪崩潰。

……

“峰主，你今天著實沒必要同孩子們講一些沉重話題，大多是些五六歲的孩童，更沒必要讓霜降出場。”

張家林身邊跟著一位老者，相貌平平無奇，存在感低，一雙眼睛卻是銳利精明，能透人心。

張家林不答，反問：“魏叔，那四個孩子如何？”

魏叔沉吟道：“勤奮努力，不驕不躁，都是些好孩子。尤其那個獨臂女娃，心思通透，雖是市井出生，卻無市井氣，雖殘疾，卻不自卑，不易妒且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