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開門之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手還扶著門把,嘴里低喃“醒了?”,聲音雖然小,但是她還是聽到了,簡單地回復“嗯。”
男人把東西放在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頭,語氣迫切地問:“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她還搞不清楚現狀,為什么許思遠會出現在這里,她只記得同學聚會完回到富泉小區之后,的胃就折騰起來了,然后,然后呢?
正當她在努力回憶著后面的場景的時候,失神之余,不知何時,一只寬大而白皙的手抵在她的額前,她一個應激想要往后退,想要用手推開他。
“你想干什么……”
“別亂動。”溫聲道,單手截住她想推開他的手。
而寒伏知雖然跟他四目相對著,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不要閃躲,但是她心里卻覺得十分尷尬,這未免也有點過界了吧?
“嗯,雖然還是有點燒,但是比凌晨好多了。”
凌晨?現在是……記得剛剛是有看到過鬧鐘的,幾點來著?環視一遍,終于又看見了掛在墻上的鐘,下午三點?
今天可不是周末啊……
自己有些后知后覺了,急急忙忙掀開被子,匆忙地套上拖鞋,然而還沒起身,男人便把她按了回去。
她不悅地瞪著他,“許總,借過一下。”
“想回去上班?”
她沒說話,默認了。
只聽見他噗笑聲即起,帶著嘲諷:“就你這身體情況,去了也隨時能倒下。”
接著直視她,像是認輸般的聲音軟了下來,平靜地說:“我已經幫你請假了,沈澈也說了這幾天會分擔你一部分的工作,你可以叫助理把緊急的工作打包過來,所以你乖一點好不好?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逐漸冷靜下來之后,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只好應下來,是他送自己過來醫院的嗎?這個剛剛一直沒問。
看著他拿來剛剛拎過來的東西,是還冒著熱氣的白粥,嫻熟地盛在小碗中,是他沒錯了吧?這世上,除了路之妍跟沈澈,再也沒有人對她如此上心了。
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眼睛漸漸濕潤了,察覺到之后,快速調整好心情,硬是把淚意憋了回去。
接過他手中熱騰騰的粥,真誠地說:“許思遠,謝謝。”
男人在聽到這話時,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彷佛他所做的都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一樣。“嘖,不是許總了呢。”
她悶頭喝著粥,假裝沒聽見他的話,確實,為了跟他保持距離,就算是在非工作場合,她都一直叫他許總。
雖然說也不奇怪,但是像之前為路之妍接風洗塵的時候,明明更多的是像一個老同學的聚餐,但她一口一個許總的,沒想到……他看出來了啊。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她喝粥時候,吹散熱氣的聲音,這粥還挺好喝的,改天有機會的話問問他在哪里買的才行。
就在這時,爽朗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知知,我來看你啦。”,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看著沈澈拎著大包小包的站在門外。
“磨蹭什么,快點進去啊。”在他身后的路之妍突然出聲。
“噫?許總也在啊?”沈澈尋思著自己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唇角的笑容僵在臉上。
許思遠看清來者,倒也沒多大驚訝,留下一句“你們聊”就出去了。
沈澈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打趣到:“沒想到啊,這大少爺在這照顧了你一整天了?”
她擦了擦嘴巴,緩緩抬起頭來:“不知道呢,我也剛剛醒來,不過,大概是吧。”
比起她和路之妍,沈澈好像更加驚訝,話鋒一轉:“你要真還喜歡人家,就好好考慮一下吧,都是在一個圈子混的,這些年這大少爺潔身自好的程度,都已經被圈子里的人扭曲成性取向是男的了。”
她剛剛拿起水杯的手頓了一下,這么夸張的嗎?
路之妍:“得了,沈澈,別勸了,這得靠她自己想清楚,人呢,是有那么一點矯情。”
拿起枕頭,使勁地朝路之妍仍了過去。路之妍靈機一閃,躲過了,嘴里嘀咕著:“怎么還惱羞成怒了。”
路之妍說是要晚上留下來陪她來著,但是她想著又不是什么大病之類的,就把人趕了回去,覺得沒什么必要。
他們待了一段時間之后,沈澈臨走前叮囑她好好養身體,公司的事暫時由他來頂著,一些會議她線上參加也行。
沈澈走了之后,第二波來的人她是沒想到的,看著眼前優雅的女人正真切熱情地看著她,她有點慌忙到不知道招呼人家了。
印象中這是許思遠的媽媽?之前在沈透的畢業典禮上見過的女人。她勉強扯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有點不知所措,藏在被窩里的手指開始糾結地纏繞在一起了。
“上次在好好的畢業典禮上,希望沒嚇到你吧?”女人率先開口,聲音極其溫柔,慈祥地看著她。
她對對她和藹親切的長輩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好像是從小時候就開始這樣的了,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額,沒…..沒有,許夫人,您先請坐。”話都有點結巴了。
“謝謝。”女人道了聲謝,優雅地拉開了椅子,端莊地坐了下去。
王倩看著眼前的孩子,臉色好像比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差,本身皮膚就很白,這么往醫院一躺,臉上的血色就更加差了。
“貿然來訪,希望你不會介意。”
“不會。”
看著女人把精致的保溫瓶往桌子上一放,“這是自家熬的雞湯,希望能讓你快點精神起來。”
寒伏知十分驚訝,她們之前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吧,來探病她已經很感激了,還帶了雞湯?
王倩看著她的神情,笑著解釋道:“今天我們吃完午飯沒多久,那臭小子就回了家,我當時還想著這天要下暴風雨了吧,居然罕見地主動回來了。”
“可是他一回家就打了聲招呼之后,匆匆忙忙地往廚房里搗鼓著,我跟他爸還納悶著這是搞哪出,就去看了幾眼,發現他在煲粥。”
“細問之下才知道你高燒住院了,所以我就想著過來看望一下。”
靜靜地聽著許夫人的話,看了眼另外一個保溫瓶,這居然是他做的?
按捺住心中的觸動,看向許夫人,心中滿是感激:“謝謝,您有心了。”自從她父親走了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懷以及憐愛。
許夫人笑著看向她,慢悠悠地開口:“思遠那孩子,其實我跟他爸基本都沒怎么擔心過他,應該說,他沒有給我們關心過他的機會,自小起就一直很自律,很有規劃。”
“自從初中開始,他基本上很少說會對我們有所訴求,也很少跟我們抱怨、傾訴,不像其他孩子那樣,他也不吵不鬧的。我跟他爸時常在想,是不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