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笙收拾好工具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此時已是半夜。
她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夜雖已過半但依然漫長。難以入眠的夜晚,總是讓會讓人想起很多東西。江木笙也一樣,蕭景初的出現讓她好不容易藏起的,最不堪的往事再次浮了起來,裝滿了她的腦子。她其實最不愿去想當年在魏王府的種種,可今夜她確控制不住地想啊想。
她嘗試與自己的思緒博弈,可最終以失敗告終。既然如此,她便想從那段記憶中找出快樂的一段,可事實是她大部分日子都是單調的,而她的心情又常常是郁悶和失望的。
江木笙突然回過神來,失望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不愿在回味,可突然腦海里又閃出她跪在蕭景初的腳下,她一遍一遍地哀求著,告訴他自己是清白的,可他沒有給自己任何回應,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想到這里,她頓時心如刀絞,委屈痛苦失望的情緒涌入她的身體,淚水竟止不住的流。可江木笙并沒有任憑自己的情緒發泄,她伸手抹去淚水,然后雙手緊握,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蕭景初付出代價!
此時的她腦袋里所有的畫面,身體里所有的情緒,霎時間都被恨意的火焰燃燒殆盡,化做了塵埃。她突然安定下來,果然恨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江木笙想到蕭景初在自己的手上任其擺布,而明天就可以去毫無忌憚地惹怒他,羞辱他,折磨他。
江木笙感到很興奮,嘴角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她在想明天該如何折磨蕭景初呢?她似乎是想了很多方法,然后想著想著她便睡著了。
翌日
江木笙睡到晌午才醒,雖然睡得挺久但她還是頂了個黑眼圈,顯然昨夜并沒有睡安穩。
她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有點昏沉的頭,定了定神。她想了想昨天發生的事,一時間不知是不是夢,當然她很快意識到了,昨夜的事都是發生在現實里。
今日的她清醒平靜了不少,可心里的恨意仍在。她起床后本想直接去隔壁的醫館里看看,可她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猶豫著什么。她停頓了幾秒后,卻扭頭走向了廚房。
“先吃飽飯吧,吃飽飯才有力氣給那個千殺的蕭景初好看”,江木笙只是心里想著,牙齒就咬的咯咯響。
她走進廚房,給自己熬了一碗粥,明明只是一碗普通的白粥,里面卻莫名有許多的草藥,并且散發著一股不太好聞的藥味,像藥膳一樣。
江木笙卻并不在意反而上很喜歡這個味道,她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得慢慢悠悠很是滿足,過了一會兒,終于吃完了粥。抹了抹嘴,收拾好了碗筷之后。接著她就打開了醫館的小木門,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是有點昏暗的,蕭景初躺在那張床上,已經醒了,他的四肢和都身體不能活動,僅僅脖子和頭能動。這是因為江木笙給他治傷時封住了他的命脈。
蕭景初剛醒時發覺自己還活著,心中有些欣喜和放松,但表面依舊平淡,可接著他就發覺自己渾身都不能動,只能稍稍轉動一下頭。他看了一下四周,發覺是間很簡陋的木房子,四周的架子上有些草藥和工具。他試著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自己被追殺后來到了一個村子,然后好像被人救了,他記得有人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箭,好像是給自己處理了傷口,他最后還聽到那人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不過他的記憶本就斷斷續續的,根本想不起自己聽到了什么
蕭景初又嘗試活動了一下身體,可依然是不能動彈。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嚴重,但自以為并沒有到渾身癱瘓的地步,而他如今身體不能活動,必然是有人用了什么手段導致。他此時并分清救自己的人是敵是友,于是他又閉眼裝睡,變得警覺和防備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江木笙推開了門,只聽吱呀的一聲,一縷光就透了進來,照在了蕭景初的臉上,他察覺到有人來了,但依舊安安靜靜地裝睡。
江木笙走進屋子,幾步就來到了床前,習慣性得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并沒有什么問題。接著她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用的力道并不小,當然這是她故意的。“還沒醒,原來那么虛弱的嗎。”說著給蕭景初看了一下脈象。她的眸子微微一迷,像是明白了什么,接著她又拍了拍他的臉。
蕭景初被拍的有些不耐煩,心里有些煩躁。但突然聽到了她的聲音,頓時又震驚了起來,因為這個聲音對他來說還是挺熟悉的,畢竟之前江木笙沒少追在他后面,噓寒問暖,治病把脈。“不會是那個女人吧?”他不經意的微微皺了下眉。但他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江木笙,也許只是聲音比較像。但他可以確定此時自己是安全的,對方似乎沒有惡意。“但若是被那個女人救下的話......”
蕭景初心里正思索著,思緒突然被打斷。
他發現自己無法呼吸,好像有人捏住了他的鼻子,蕭景初對這位救他的人的舉動有很是疑惑,但他一開始并不打算睜開眼,可那人似乎沒有要松手的意思,過了一會兒,蕭景初似乎感受到了那人其實有著滿滿的惡意,此時他的臉已經通紅,不是憋的,就是氣的。
蕭景初實在是裝不下去了,于是他氣地猛地睜開眼,看到了正在捏自己鼻子的人,只一眼他便認出了她,果然是那個女人,江木笙!他瞪著眼看著她,一雙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俊美的臉上滿是震怒,他那雙平時看起來總是瞇著的桃花眼竟瞪地圓滾滾的。這一刻,蕭景初的目光直直就得對上了木笙那雙柳葉細眉下清澈的杏子眼。
如此直白的四目相對,他們曾經似乎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