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自然引起了后方人的不滿，人群里不知道那個人起頭道：

“憑什么他們能進(jìn)去我們不能進(jìn)去，報紙上不是說好免費(fèi)！？”

此言一出，后方的人群也跟著起哄：

“對啊！我也就比前面的人晚來幾分鐘，不至于連門都不讓我進(jìn)吧？”

“就是，就是。我看這畫展多半是一場做秀。”

有幾個站在前方等不及的人還想跨過路障翻過去，維持秩序的警員深知再不說點(diǎn)什么感覺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群，多半會發(fā)展成一場暴動。

這可是美國，誰知道擁擠的人流中有多少帶著槍又混進(jìn)去多少癮君子，真要動起手來二十幾個警員都不夠死的：

“大家放心，本次畫展由洛雅爾先生贊助不用花一分錢，時間也將持續(xù)到晚上十二點(diǎn)，我們可以保證在場的每個人都有進(jìn)去的機(jī)會！”

這種官方術(shù)語在場的多數(shù)人都嗤之以鼻，但對于政府單位的承諾也沒有不信的道理，大家都是來看畫的又不是來打第二次南北戰(zhàn)爭的，嘴上說說還行，不至于真的動手。

當(dāng)然邁克爾對于后方的動靜一無所知，跟著人流穿過綠地來到一個類似廣場的平地。

四周沒有開燈，僅有的光亮依靠插著地面上的長條火把提供。

與想象中恢弘大氣藝術(shù)感十足的畫展截然不同，這里的布置更像是某種久遠(yuǎn)的儀式，地面上蜷曲的線條和扭曲的文字更加重了他的懷疑。

“就這啊？洛雅爾畫家呢，不是說有價值千萬的油畫以供觀摩嗎？畫呢？”

交錯的人群嗚嗚喳喳的討論著，但除了邁克爾好像沒人察覺到場地一系列的詭異，仿佛那些文字與線條在普通人眼里都是不可見狀態(tài)。

討論在幾分鐘的等待中逐漸演化成了抱怨，已經(jīng)有人準(zhǔn)備提前離場了。

“各位請稍等。”

在廣場前方突然升起石制的舞臺，身穿長款的黑袍男子先開口，后方身著一樣服飾女人緊跟著說道：

“這次畫展絕對是一場重頭戲，是莎士比亞的歌劇也無法言說跌宕離奇！”

兩人離得很近，邁克爾輕易的就能看清火光中隱現(xiàn)的臉。

男人真是洛雅爾·內(nèi)維斯本人，而女人是....伊莉亞？雖說聲音聽起來像一個老婦人，但那張年輕靚麗的臉是不會騙人的。

對方仿佛也知道有人在看她，特意往邁克爾所站的邊角處瞥了一眼，不僅沒有秘密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急迫感，臉上甚至掛著一種隱約的笑意。

最讓邁克爾起疑的是周圍人的態(tài)度，

一座建筑憑空而起這種事情就算往科技上聯(lián)想，也會有人或多或少爆發(fā)出驚呼，事實(shí)是人群安靜的可憐，只是一個勁的反復(fù)問：

“畫呢？畫呢？”

眾人的反應(yīng)讓洛雅爾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私自下決定，湊到伊莉亞旁邊詢問著她的態(tài)度。

“開始吧！！”

隨著伊莉亞一聲令下，洛雅爾左手在虛空緩緩一拉，幾十幅被黑布遮蓋的畫作憑空而起懸浮在半空中：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21世紀(jì)最偉大的畫展！！！”

“接下來揭開的第一幅名叫《上課》！！”

舞臺下的觀眾如同被教皇赦免罪行的惡徒，發(fā)了瘋的大叫著：“揭開它！揭開它！！”

只有邁克爾默默纂緊了皮衣下銀亮的唐刀，看著在火光中癲狂起舞的群眾沉默不語....

黑布飄落，

下方早已群聚的人群，舉起了期待已久的雙手將黑布撕搶粉碎，有人為了避免他人的爭搶甚至將粗糙的黑布整個吞咽進(jìn)腹。

但多數(shù)人還是仰頭觀賞著這幅名為《上課》的奇詭異畫。

一群沒有名字，分不出性別像狗一樣的東西在教堂墓地蹲坐成一圈啃食著人尸，教小孩子像它們一樣進(jìn)食，真有幾個懵懂的間的孩子學(xué)著那群怪異的東西，像舔糖般吸吮著人尸的手指。

人群先是沉寂片刻，隨后爆發(fā)出歡騰的慶祝，每個人嘴里都在念叨：

“贊美怪異之民！！”

邁克爾是人潮中的另類，目視完《上課》的他由掌合拳，指甲使勁按壓里側(cè)的皮膚。

“呼——”

直至指縫里滲出血液，眼神中才恢復(fù)些許清明長嘆一口氣。

沸騰的人群可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大聲呼求道：“下一幅！，下一幅！！”

洛雅爾將邁克爾一切動作收進(jìn)眼里，輕蔑一笑想著：

“偵探...好好品嘗這場為你量身定做的盛宴！。”

大手一揮，隨著二幅畫的黑布緩緩揭開，人群不能用狂熱來形容了，所有人搖擺著影子被揉捏在一起，又被火把拉的老長。

氣氛是那么和諧仿佛只有置身事外的邁克爾才是其中的詭異！

舞臺上的洛雅爾又開口了：

“這一幅名叫《家庭》！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幅！！”

那是一間古式的天主教徒房間——天花板上橫著粗壯的大梁、窗戶是十字架印花的格子窗、屋里有長椅和笨重的十七世紀(jì)家具，一家人都坐在屋里，父親對著房間中唯一一張嬉笑的臉，誦讀著圣經(jīng)，想要通過仁慈的上帝凈化他唯一的孩子。

而那張臉！那張遍布先前怪物特征的臉！！在邁克爾眼里卻跟皮克曼長有八分相似！！！

這幅畫的沖擊沒有《上課》帶來的強(qiáng)烈，

以至于他能從畫中掙脫出的同時打量起人群，所有人臉上洋溢著無法磨滅的狂笑，不知是不是錯覺，邁克爾感覺所有人的面部也在狂笑中一同模糊起來，放散成了不同形態(tài)的怪物。

另一邊，

丹弗市天堂酒店，一具盔甲背負(fù)著巨劍推開了旋轉(zhuǎn)的玻璃門。

前臺哪見過這場面，試探性的詢問道：

“先生....這是您的...衣服？，如果是要訂房，麻煩把背上的劍取下，我們這里不允許攜帶任何利器！”

巨盔處傳來鋼鐵交織般的人聲：“我....來找人。“

“找人是嗎？不好意思，我們這里不提供旅客信息除非您是公務(wù)人員，如果沒其他事勞煩您離開本酒店。”

大廳的住客看著鋒利的巨劍連忙退后半步，看著還屹立在門口的盔甲，前臺意識到這不是好惹的茬。

拋了個眼神給門口的保安，他也心領(lǐng)神會。

ps：（兩幅畫都借用了皮克曼的模特書里的片段，感興趣的書友可以去看看，原著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