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抬手制止,外面候著的耗子連忙闖進病房。
“摁住她!”邁克爾別過身,后面的護士框住洛雅爾夫人揮舞的雙手“打兩針讓她睡過去,再激動眼部的傷口很可能開裂!“
耗子吩咐藥劑師調配好鎮(zhèn)定劑,一針扎在了她扭動的脖頸處。
隨著透明液體流進血液,洛雅爾夫人躁動的行徑逐漸平息,背朝上爬俯在床喉中不時傳來無力的哼哼聲。
“你夠可以,這女的剛恢復點理智,又給聊沒了。”耗子背手站著吐槽道。
邁克爾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扭頭又拜托起了另一件事:
“得了吧耗子咱們再怎么說也合作這么久了,這女的身上沒進展了你總得給我想點別的招...”
不等他提出要求,耗子揮手打斷:
“打住!我懂你意思,那個心理醫(yī)生的資料我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
邁克爾還沒來得及回話,一疊厚厚的紙質資料堆放在長椅上,臨走前耗子還接了句:
“女心理醫(yī)生的資料不比政府人員的好查多少,里面會有你感興趣的。”
邁克爾也不客氣,將資料夾在腰間看著已經(jīng)沒聲的洛雅爾夫人,搖搖頭起身回事務所。
倒不是病房里不能看,而是存在一個限制邁大偵探的最大要素:禁止抽煙。
....
叼著煙屁股,彈凈燃盡的煙絲,目視事務所敞開的大門邁克爾倍感奇怪,他記得自己走之前上過鎖的?
“難道...有人來過?”掃視與先前別無二致的裝潢,桌上隨意擺放的現(xiàn)金也一分沒少,看起來不像有人來過啊?
是自己記錯了?鼻腔微動,空氣中少了他熟悉的松節(jié)油味。
合上門,墻角的兩幅油畫果然消失不見。
邁克爾也沒時間管這個了,畫丟了歸丟了,目前搞清楚案子才是關鍵。
盤腿坐在皮椅上將煙掐滅,天藍的瞳孔跟隨手指的翻動微顫,耗子給的這份資料比起克拉麗絲那份要清楚太多了。
從小到大的畢業(yè)院校、血型、居住地址,連駕照都有一張黑白的復印件,當然他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記下位于中心路二號的地址。
右手翻頁,視線轉向到緊湊后方的配圖:
這些圖片是監(jiān)控探圖清晰度不高,但憑借畫面上的布局邁克爾還是能辨認出來拍攝地位于伊莉亞的心理診所。
前幾頁都是不認識的患者,真正讓他感興趣的還是最后幾張,里面包括不僅有自己的出現(xiàn)。
倒數(shù)第二張更是他的老熟人喬局長。
最后一張也是清晰的最低的一張,抓拍到的是洛雅爾·內維斯跟一個頭戴圓頂皮帽的陌生男子。
這讓他奇怪起來,先前伊莉亞不是說只有一人來過,現(xiàn)在怎么又變成兩人?那個頭戴皮帽的男子難不成是皮克曼·拉維尼亞。
畫質太低加上邁克爾也沒見過皮克曼,導致他也不敢妄下推斷,現(xiàn)在最保險的方式還是去找一趟伊莉亞。
連續(xù)撥打好幾個電話,都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這讓他更好奇了縱使委托結束這妞也不至于不接聽自己電話啊?
紐約市某個地下室,
洛雅爾將兩幅畫遞奉給面前橫坐的女人,不敢怠慢道:“曾祖母,東西我按你的吩咐拿回來了,還有什么需求盡管跟我提。
女人隱藏在黑暗中的臉緩緩貼近他的耳邊,明明長得年輕貌美聲音中卻發(fā)出不屬于這副身軀的蒼老:“很好,按我說的重畫一遍,記住一定要加上那個偵探的特征!”
“儀式進程給我盡可能的加快,三百年間靈魂缺失的太厲害的再不補充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不了多久。”
洛雅爾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應答道:“記下了曾祖母,一切都在按您說的進行,兩天后的儀式用畫,也能完全準備妥當。”
“皮...克曼”女子說出這句話聲音開始朝著年輕化改變,整張臉卻驟然衰老起來“你是個好孩子,能將畫運用到這種水平更是“儀式”水平的天才。”
“但一定要...要記——住”話語停滯于此,身軀中的靈魂仿佛迎來了一次替換。
再開口稱呼也由之改變:“洛雅爾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這又是哪里?”
伊莉亞驚訝不已,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看到洛雅爾·內維斯后,手忙腳亂的撥打邁克爾給的電話,期間怎么來這的,發(fā)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伊莉亞小姐作為容器,你并沒有提問的資格!將身體交付給曾祖母已經(jīng)你是莫大的榮幸,你應該慶幸,相比于一號容器,你沒有看到某些不該看的,所有你還能看到我,還有這雙眼睛!”
洛雅爾抬頭看著,陰翳的眼神中透露出,發(fā)自骨子里的傲慢。
“你不是...洛雅爾?”
言語雖然都飽含藝術家特有的強調,但聲音是不會騙人的:“你根本不是他!你到底是誰!”
跪姿的男子發(fā)出瘆人的冷笑:“我和他有著同樣的記憶,同樣的外表,皮克曼既是洛雅爾!洛雅爾既是皮克曼!”
“我們本就是一人!”
事務所內,邁克爾正跟埃里克通著電話:
“說吧二貨啥事啊?現(xiàn)在這個點沒去吃飯,跑來跟我匯報。”
“哈哈——呼~”埃里克喘著粗氣說道:
“別提了邁哥,我跟鼠哥偷摸監(jiān)視教堂呢到飯點剛準備墊吧兩口,老混蛋突然走出來了,車都忘開了,我兩一路跑著追。”
“有發(fā)現(xiàn)嗎?”邁克爾問道。
埃里克深吸幾口氣,疲倦的說道:“還在追,老混蛋跑的太快了,還好有邁哥你給的銀飾,我派老鼠一路跟著,這次丟不了。”
“打電話過來是給你匯報一下,等再有消息我再打過來。”
“行”邁克爾回答完。
點上一根煙合上電話,將身上彌漫酸臭的黑風衣褪下,取出柜子里落灰的人皮大衣。
別說,各類人皮大衣,雖不像黑風衣的簡樸和神秘,但穿著邁克爾身上卻意外的合身。
每一塊皮都像一塊會說話的面具,每一次呼氣人皮上都會浮現(xiàn)出不同形態(tài)的褶皺仿佛衣服上附著了還未消散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