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火車站比想象中的要好,
可能是當局資金充裕的緣故,一向腐化掉皮的墻面粉飾上了厚厚一層白漆。
無數(shù)蒼蠅叮吱作響的墻角,也被打理得整潔如新,只剩下一些難以清潔的綠黃臟斑依舊停留在表面。
要知道他們所在紐約中央火車站始建于1903年,期間雖然經(jīng)過大大小小幾十次維修,但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像這么大型的清理,還是近幾年來的第一次。
倒不是說紐約市政府沒錢,
只是衛(wèi)生維護這種需要周而復(fù)始的工作,難以在這個全球排得上號的大型人流量中心,取得良好作用。
再說了請工人,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與其把這筆錢浪費在一個無窮無盡的吞金黑洞上,不如把這筆錢用來補貼幾家公司來得合適。
起碼到年末,稅收又是一個可觀的數(shù)字。
這次清理和中心公園的施工脫不了關(guān)系,賣出那么大一塊地,還是位于市中心的優(yōu)越位置,競標價少說也有幾億美元。
在這么多錢的加持下,紐約市政府也想到了這個幾十年沒清理過的火車站,極有可能是近幾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張紙質(zhì)車票通過拉斯特的手,交付在邁克爾手里:
“紐約——巴吞魯日。”
巴吞魯日不用過多解釋,它是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府,也是美國現(xiàn)役人口最多的都市。
“這是任務(wù)地點?”
邁克爾問題拉斯特并沒有急于回答。
將票遞給板凳上懶散的檢票員,形式般的檢了個票后,兩人被放了進去。
壓根沒有安檢這種說法,
不是只有03年是這樣,而是美國就沒有火車安檢這個概念。
別說把槍帶上火車,就算帶個炸彈上去也不會有人追究這是不是你的合法權(quán)利。
等到進入候車廳,拉斯特才開口道:
“不....我們要去的不是大城市,而是位于密西西比河上游的一個小城鎮(zhèn)。坐完一天半的火車,我們還需要搭乘五個小時的大巴,才能到目的地。”
酒精勁過去,拉斯特又變成了一開始不善言辭的模樣,拿起胸口的小巧記錄本,配上一根鉛筆低著頭寫寫畫畫。
邁克爾也不是自來熟的性格,前世當私家偵探的時候就養(yǎng)成的孤僻性格,到這世也只有少量的改觀,至于這幅身體原先的性格,早就一起粉碎在了時間的塵埃中。
嗚嗚嗚——
微曲的鐵軌傳來陣陣顫抖,一輛說不上新的火車拉起警戒鈴緩緩駛來,左右搖擺的車體讓人一度懷疑這車到底是不是從非洲穿越過來的。
附近等車只有三五人,透過爬滿灰塵的玻璃,依稀能看到火車里空曠的座位。
美國人大多數(shù)人選擇公路旅行,汽車油價便宜是一方面。服務(wù)差、事故頻率高才是大多數(shù)人放棄坐火車的主要原因。
這也怪不得美國政府,大多數(shù)鐵路公司都由資本壟斷,這樣帶來的第一后果就是,必要的安全排查維修成為了可以換取最大利益的交易產(chǎn)品。
只要利益比不上成本。鐵軌老化這種微不足道的小問題,當然也可以輕易地抹去。
坐上火車,
人少的緣故,車廂的座位可以自由選擇,邁克爾和拉斯特各自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互不打擾。
不同于前世的爭分奪秒,這的火車悠閑得讓人詫異,坐上火車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還是一動不動。
乘客也是一副見怪不怪模樣,看報紙的看報紙、看書的看書、顯然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稀疏平常的晚點,畢竟這就是美國火車的常態(tài)。
稍微趕時間的都去坐飛機了,窮鬼和只給報銷火車費的公務(wù)人員,才會來坐火車。
調(diào)查組當然不差這點錢,送他那輛保時捷都夠包幾次客機,邁克爾覺得里昂安排他們來坐火車可能和他口中的污染有關(guān)。
那么又是怎樣的超凡污染,會導(dǎo)致連驅(qū)車前往該地都成為一件難事呢?
邁克爾回想著里昂播放的投影,能讓調(diào)查組的五名精銳折在那個地方,絕對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恐怖隱藏在更深處。
打開手機,
就近搜索路易斯安那州的相關(guān)新聞,除了虛假政策,花邊新聞竟找不到一個有關(guān)宗教謀殺的社會熱點,要知道路易斯安那州的宗教謀殺案從十年前的百分之一,變成如今恐怖的百分之五十八!
就算是信息組加盡全力隱藏,也會有或多或少線索流出。
但....近乎所有路易斯安那州的網(wǎng)站,都干凈得如同白紙,所有社交平臺的發(fā)言都告訴外界社會一件事:他們沒問題!
要么是信息組比邁克爾想象的還要強大,有比美國政府更為強大的超級AI,能讓它們不遺漏任何一個信息。
要么,只剩下一種更為恐怖的假想:
“路易斯安那州的所有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被不同程度污染了,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要面臨的有可能的是,來自整個州共計4468976人的敵意。”
但...如果是這樣,里昂又為什么要給他們安排一個警察作為接應(yīng)呢?
難道說污染只存在于部分人身上,而絕大多數(shù)并不知道身邊人存在這種污染,以至于整個社會還能正常運轉(zhuǎn)。
這是邁克爾從已知線索中,得出的,也是最為合理的推斷。
那么這種污染的傳播途徑又是什么呢?
瘟疫?水源?宗教活動?
僅是污染這種形式,邁克爾就能推斷出無數(shù)種已知的傳播可能,涉及超凡這種完全超脫現(xiàn)世的詭異,仿佛每種途徑都充斥著可能。
但就如德拉普爾說的一樣,所有超凡事件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有傳遞能量的媒介,如果沒有這個媒介所有能量都得不到高效地充分地運轉(zhuǎn)。
就如《沉默的羔羊》事件中地下室的潘神雕像,又或者克里斯·馬瑟的圣經(jīng),甚至于皮克曼的畫作都逃脫不了這個基本的規(guī)律。
這就像超凡世界的萬有引力一樣,不想遵守的同時又不得不遵守。
那有什么東西是兼顧這點的同時,又能做到高強度傳播度?
正當邁克爾低頭沉思時,
右側(cè)方的拉斯特打開了那個用黑布緊緊裹住的物品,一本紅黃的書皮暴露在空氣中,金箔熔鑄的書名用扭曲的英文寫著四個大字:
“黃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