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比爾不知道邁克爾在使什么花招，腎上腺素供給的最后幾分鐘，也來不及想這么多，他腦子里就一個想法：

“老子死也要往你身上咬幾塊肉下來！”

失去小腿的身軀，在地板上像只蚯蚓一樣挪動。

邁克爾湊近白炎，口中吐出一口渾氣，熾熱的白炎漂浮在半空，宛如一朵過分潔白的蒲公英乘風而下。

剛落在比爾身上，幾千度的高溫瞬間將接觸到的皮膚，烤作一團蜷縮起來的焦炭，血液幾乎是片刻就被蒸發殆盡，骨骼也被突如其來的高溫，燒出竹子破裂般的脆響。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一個一百來斤的大活人變成了一堆灰黑的骨灰，白炎甚至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比爾的身體成了壯大它力量的柴薪，剛才還是一個拳頭大小，現在變得足比人頭大一圈，如果不制止這股白炎能把整個房子給一起點了。

心里默念，出現在記憶里的禱告，白炎飄回到手中化作一團虛無。

消失的同時，

更多禱告的用法如潮水在腦中涌現，每一個禱告所消耗的能量和所付出的代價，一段段如電影一樣在眼中播放：“圣言【雷霆】”

一小股閃電從心臟蔓延到全身，因為沒有圣經這個媒介，所迸發的能力遠沒有克里斯使用的效果強悍，基本就是高壓電和家用電的區別。

但邁克爾已經很滿意了，突兀出現在腦海里的除了禱告外，還附帶上了一份使用說明書：

“禱告這種東西嚴格來說和克拉麗絲，通過潘神獲取到的力量本質沒有任何區別，唯一可能不同的是，黑山羊賞賜力量的條件是獻祭。”

“而光翼創世神所要求的條件來得更加便捷、高效，只需要別人對祂信仰高達一定程度，就會自動開啟超凡的大門，而信徒到主教是通過一個名叫功績的商品化力量晉升。”

“功績在記憶里沒有仔細地解釋，只用潦草的一句話帶過：你所付出的努力，神會回饋給你等同的力量。”

而就是這個聽上去子虛烏有的產物，決定了教廷的力量框架，想獲取更強的力量只有使用功績，才能增強禱告的力量。

想獲取更高的職位，也只能使用功績來完成一次晉升洗禮。

功績仿佛是教廷超凡體系里，不可或缺的商品，而且它也能被不同教徒用來交易，甚至圓月教會有時也會拿出超凡物品來交換一定程度的功績。

堪稱超凡世界里的美金！

晃晃頭，

把叼著的香煙借用木板上燃起的火焰點燃：

“那自己這段記憶又是怎么出現的呢？難不成每個接觸過超凡的人，都會被強行植入這段記憶？”

連吐兩個煙圈，邁克爾覺得有些不可能：

“如果只要接觸過超凡的人就能獲得這份力量，那整個世界不就大變樣了，大多數人都有這種足以顛覆規則的力量，那物理學家都可以轉行去研究神學了。”

“見面起沖突也不是掏槍了，而是兩個人站在路中間互念圣經了，比的就是一個誰的信仰虔誠。”

打斷發散的思維，

邁克爾對著兩指間的香煙猛吸幾下，推開門走進了房子里。

“圣言·光芒”

一聲令下，漆黑的房內像是多了一尊持續放光的太陽，再難發現的角落都在光芒中無所遁形。

“還....不錯”

邁克爾內心夸贊幾句，順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一把掀開了里屋的地毯：

“果然和我推測的一樣，這老頭絕對沒干什么好事。”

抽出相框里的和比爾截然不同的照片，嘖嘖嘴繼續吐槽道：

“連房子都不這老頭的也就算了，連名字都用屋主的是不是有點過分，得虧住的地方偏遠，要不然早就被人發現了。”

繼續翻坑堆里的破垃圾，一封署名信吸引了邁克爾注意，染血的信紙上不偏不倚地寫著八個手工字體：

異鄉人精神診療機構。

快速看完信上的內容，邁克爾視角鎖定在最后出現的名字和感謝語上：

尊敬的布萊恩·基爾先生，祝您出院愉快，請您繼續服用主治醫生給您開服的藥品，如有需要還請致電出院時告知您的號碼。

“原來門口的老頭不僅是殺人犯，還是個剛出院的精神病，等等.....異鄉人精神診療機構怎么和異鄉人出版社那么相似，難不成這玩意還是個連鎖機構？”

吐槽完，

邁克爾把信重新扔回了土坑，單手把七零八落的遺體提了出來。

當當——

順著肉塊落地的聲音往下看，兩顆心臟正安靜地停滯在地板上，其中一顆還在一收一放地迸發鮮血，在沒有任何外物條件下依然充滿活性。

如此詭異的現象，激起了邁克爾的好奇，伸手剛一觸碰，勒格朗的記憶再次將他的意識卷入。

第一百零一次實驗...喂喂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勒格朗正對著鏡子，臉上掛著死人般的冷峻，邁克爾也從第一人稱轉向了第二人稱，仿佛從見證者變成了參與者。

“勒格朗先生，當然可以！”

邁克爾張開嘴放大聲音，想要跨域時空傳遞對話，可勒格朗并沒有聽見，孤寂的站立在鏡子前等待幾分鐘見周圍沒有聲音又開口道：

“沒有時間了，邁克爾·柯里昂我知道你在看！如果沒有....這場花費近百人的實驗也宣告失敗。”

勒格朗比劃了一個懺悔的手勢，冷峻的臉上不斷向后張望：

“如果你能看見，一定要仔細聽我說，后面我所能描述的事不但決定這個世界的命運，甚至也決定著你故鄉的命運！”

每說兩句，勒格朗就要不時向后張望空無一物的墻壁，仿佛里面會竄出一個危險的怪物：

“不要把.....交給漢尼拔！千萬....不要！！”

縱使邁克爾已經很認真在聽，可某種力量還是找到了這里，將整句話才拆分成了亂序的單詞。

勒格朗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拿起用人皮一頁一頁做成的《死靈之書》，連忙翻動幾下。

咬破手指，

在鏡子前用人血畫出一堆錯序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