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杜無翳被鐵索鎖住了雙手,縛在一個幽深昏暗滿處血跡的水牢里,長發有些凌亂,身上深一道淺一道的盡是暗紅色的傷痕,汗水順著臉頰和頭發滑落下來,整座水牢里就只有水滴落進積水的聲音。D杜無翳已經再沒有力氣了,一番掙扎過后,他昏睡了過去,醒來時四周仍是又濕又悶熱的地牢,連呼吸都嗆人。
暗紫色衣袍的男人踏著積水走進來,望著凄慘的少年,饒有玩味道:“考慮得怎么樣了?反正你也逃不掉,不如就答應了我的要求,我不僅不會虧待你,還可以告訴你鳳舞天城的秘密,如何?”
杜無翳微微抬起頭,冷笑道:“趁人之危還真是你的作風啊!”
紫衣男人扣著衣袍的帽兜看不清臉,卻依然可以察覺得到杜無翳刺制冷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以及令人不得不敬仰畏懼的威壓。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紫衣男人似乎并沒有因為他猜出自己而感到驚訝。
“你不就是想要九舞鳳珠嘛。”杜無翳語氣冰冷,“那你可知煉制九舞鳳珠意味著什么嗎?”
九舞鳳珠是掌管天地的鳳神的靈力之心,煉制九舞鳳珠需要某種血脈的鳳神及其與之血脈相應的地之靈氣,以血為引,練出帶有魔氣的凝丹。相傳這是數年前流傳下來的煉丹術,代價巨大,歸屬于魔道,但卻可凝魂魄,或令人起死回生,或助人渡入仙道,亦或與山川同壽。而其巨大的代價是在其煉制九舞鳳珠之時,需汲取全部的地之靈氣,冰鳳鳳族則取冰之靈氣。萬物相克而生,大地的冰之靈氣空,則天下皆被湮滅,大地生靈都會消散……
紫衣男人沉默了。
男人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煉制九舞鳳珠一旦開始,不僅整個冰鳳血脈,連天下都要為此獻祭,大地若想還生,至少也得需十萬年,可是……那又如何?
“何必浪費口舌呢,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九舞鳳珠我是不會幫你煉的。”杜無翳別過臉。雖然這么說,但他知道這個人還不會真的就殺掉他,至少目前不會。
男人狠狠地捏緊拳頭,憤憤地轉過身:“既然你不肯答應,那就別怪我了,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妹妹,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看緊點,給我好生伺候!”男人向旁邊的幾個侍衛吩咐道:“明天換那個家伙來!”
杜無翳眼眸中發出駭人的冷光,沖著離開的男人喊道:“顧非言,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果不其然,次日,那個紫衣男人又來了。
顧非言命人解開了束著度無意的鐵索,杜無翳沒了力氣,差點兒一個發軟癱坐到了地上。杜無翳的手腕被手銬烙出了一個紅圈,瓷白的皮膚上一道鮮紅一道暗紅的,有一種難以言狀的凄美。他的目光冰冷駭人,顧非言看著他的眼睛,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墜入了地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再怎么說杜無翳雖經歷過生死,但好歹也是整個鳳天城人人敬仰的主,以金玉侍奉的小城主,怎能受得了這般折磨?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一身傷痕的樣子,顧非言感到心被莫名的揪了一下,低下了頭,撇一眼旁邊已被帶上來的血紅雙目如同枯樹般的蠱王,許久才揮了揮手,沉聲道:“關回去!”
“起來!繼續伺候。”顧非言冷喝一聲。
一旁的幾個侍衛看了看杜無翳,有些猶豫道:“主人,他都這樣了,要不就……”
顧非言冷著臉悶聲不說話。神色陰沉,頓了頓,緩緩走出去。
侍衛怔了怔,急忙領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