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姑娘是你姐姐?”司機停下嘴咀嚼餅干的動作,面色凝重。
現在司機一家子都在卡車車廂里,此時一家子正拿著一些餅干吃。
顏知若拿著司機的妻子剛剛給她的餅干,囁嚅道:“是的……”
她說的是謊話,那個在加油站被咬死的女人并不是她的姐姐。但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這樣說,其他說法都顯得她來路不明,因為在加油站時,她并沒有出現在司機面前的。
她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們的車子內,換誰都會懷疑她的來歷與目的。
“對不起,我很抱歉……”顏知若低下頭,淚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所抱歉的是指不打招呼就混入卡車的事情。
司機的妻子見了她落淚的模樣,本就不那么懷疑的心到此時連一絲懷疑也沒有了,她以為眼前這個姑娘是在失去至親,目睹悲劇后的悲痛與恐懼,于是她忙坐到年輕姑娘旁柔聲安慰道:“不用道歉,不用怕,我們相信你。”
顏知若用手抹了抹眼淚,感受到女人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
“我就這么一個姐姐……”車廂內響起顏知若悲慟的哭聲。聽到她的哭聲,看到她模樣的人都怕要與她一同落下淚來。
女人親聲安慰她,司機也加入了安慰她的陣營。這倆人是做父母的,再過些年,他們的兒女也是她這般年紀,若是他們的兒女遇上這些事……他們這般將心比心,也就做不到對顏知若鐵石心腸。
之后顏知若與這對父母聊了許多,但在這些對話前,她先向司機借手機打算與父母打電話,她向司機一家解釋,她父母本就在市里,姐姐帶她一起去與父母會合,司機一聽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遞給她,顏知若接過手機邊道謝。
結果人是令人心生憂慮,她得到的仍然是那一連串的嘟嘟聲。
掛斷電話后,她將無法聯系到父母的這一事實告訴司機一家,說著說著便掉下眼淚來,現在的眼淚與之前所有哭泣不同,這是對所哭之人的真情實感。
司機一家又忙不迭的勸說這個可憐的姑娘。說著說著,司機與他妻子也講述起他們的經歷。
司機陳老板開著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他與妻子讀書不多,但兩人勤勞質樸,做事踏實,不占人一絲便宜,陳老板頭腦也靈活,陳夫人心地善良,待人和善,便利店的生意也慢慢做大了起來,后來兩個孩子的出現更是像兩束火光一般,指引這一對平凡的夫妻通向人生圓滿的幸福。
“倆孩子都是以他們出生的季度命名的。哥哥叫陳秋末,妹妹叫陳夏初。”
兩個孩子聽到自己被點名時,一一抬起頭看著三個人,妹妹陳夏初還對顏知若彎著眼睛笑,顏知若也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后來她回想覺得自己的笑可能慘淡得難看。
“他們的名字真好聽啊。”顏知若有意贊嘆道,不過她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的。陳夏初,陳秋末……難怪做母親的那時候叫小男孩小末。
做母親的聽了這贊美話自然是咧嘴笑了,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忙問:“那你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此時司機一家全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慘白的燈光像一張巨大的白紗搭在這一家子身上。
顏知若將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放在雙腿上,然后說到:
“我叫……”
“顏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