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佳期醒來的時候頭很暈，她勉強撐著床板坐起來。

“醒了？”耳畔傳來顧杳年壓低得有些溫柔的聲音。

云佳期循聲仰了仰頭，顧杳年在用勺子攪著碗小米粥，見她看了過來，顧杳年舀了勺粥，放在她的嘴邊，意思很明顯。

云佳期冷淡地拒絕，從被子里伸出了她那只纖細白皙的手：“我來就好。”

她不習慣依靠一個人。

長時間的依靠就變成了依偎，一種很可怕的習慣，習慣到自己都陌生。

顧杳年堅持要給云佳期喂飯。

她只好嘆了口氣，乖乖張了張嘴。

*

云佳期去了學校，當時剛好是下課，所有人都攀在欄桿上，看著云佳期和顧杳年進了學校。

兩人都沒有穿校服。

男人一件黑色毛呢大衣敞著，頎長的身形廓著幾分慵懶，陽光正好，驚為天人的長相鍍了層光，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卻也更為濃烈。

女生比男人矮很多，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不由讓人自卑。素色的衛衣襯得整張臉都格外冷淡，仔細看，眼尾的血絲已經擴到眼球上了，不僅是沒睡好，還有煩意，裹挾著點戾氣。

很相配。

這是學校人對他們倆的第一想法。

云佳期回了班級，剛坐下，全班幾十雙眼睛都黏在她身上，想和她搭話，又感覺她不太好相處。

云佳期我行我素地把腿翹在了課桌下面的那道橫杠上，側眼望了望她的同桌：“藍蕊，好久不見。”

女生的嗓音沒有過分的壓低，但就是帶著幾分刻意的撩。

藍蕊臉一下子就紅了，結結巴巴：“好……好久不見。”

云佳期勾了勾唇，把帽子帶頭上，枕著手臂睡覺了。

藍蕊輕呼了一口氣，一抬頭，全班男男女女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有艷羨有鄙夷。

好像在說，像她這樣的人怎么會和云佳期有交道。

藍蕊抿了抿唇，低頭。

她會成長到可以和云佳期肩并肩的地步，一定會的。

上了會課，有幾個人進了班級。

王京正在黑板上做板書，看到來人，轉了轉頭，一只粉筆都在指尖中碾碎：“你們怎么又來了？”

為首的秦幕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身上帶著痞痞的氣息，很混不吝：“老師，我們也不想來，但是家里給學校捐了幾棟教學樓，總不能浪費。”

秦幕和后面的方靳，穆深，慕云瑾都是云海城有頭有臉的貴族子弟，只有偶爾會來學校賞個臉。一般來說，顧杳年景晨陸清幾個人也是這樣的，結果他們都在外面嗨半個月了，都沒見著顧杳年他們蹤跡。

這不應該啊。

有異常。

他們幾個回到了位子，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云佳期。

女生頭枕著手臂，看不清臉，但從背影輪廓來看，都知道是個不凡的妹子。秦幕禁不住吹了個口哨，顧杳年看向了他，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你皮癢了？”

秦幕：“？？？”

他張了張嘴：“不是，老大，我沒調戲你，我調戲的是……”

景晨猛咳了幾聲：“幕幕啊，好久不見，你怎么越發愚笨了……”

秦幕：“我，不是……我……”

陸清起了起身，打斷了他的話，攬住秦幕的肩：“好兄弟，咱先坐，別急著了。”

秦幕一臉懵逼地在他的座位上落座。

咋回事啊？

真有異常。

陸清把秦幕按在座位上，壓低聲音：“幕幕咱長點心，沒看到顧爺的眼神嗎？調戲顧爺的女人，有你好看的。”

秦幕愣了一下，隨即一雙眸子猛地睜大。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