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眼看謠言越傳越離譜，謝承乾剛想出聲喝止，就聽見身后一片混亂，林崇意竟先他一步暈倒了。

小皇帝匆匆下朝，將謝承乾留了下來。

“今日是你回來后第一次上朝，不曾想竟發生這種事。”小皇帝面露慚愧之色。

早料到今日自己會是焦點，沒成想竟是這般局面，滿朝文武不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事，偏偏如長舌婦般對旁人家事指指點點，長此以往如何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謝承乾壓下怒火，耐著性子看小皇帝怎么往下說。

“那日隔著面紗未瞧清端王妃真容，不過那林家女兒早些時候朕也曾見過畫像，實乃明艷動人之姿，如今當真毀容了？”小皇帝垂眸看向謝承乾，眼神里滿是試探，但凡謝承乾點頭，他就立刻借題發揮，下旨休掉端王妃。

“臣婦如何不勞圣上掛念，在臣心中，縱然天女下凡也不及她一二，臣此生絕不負她！”謝承乾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不容人有絲毫質疑。

小皇帝面上有些掛不住，扭頭避開謝承乾的目光，狀似艷羨道：“朕縱有后宮佳麗三千，也難尋一人如汝兩人者耳。”

“圣上，臣只知真心須得拿真心換，圣上若拿真心待人必然也能被人真心相待。”

謝承乾這話說得意有所指，小皇帝面上虛偽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走下龍椅，拉住謝承乾的手誠懇地說道：“朕知道你受苦了，可是還在怨朕當初……”

“圣上！”小皇帝話說一半，被謝承乾出聲打斷，“當年是臣意氣用事陷自己于危難，圣上不必自責。”

明明是寬慰之語，可小皇帝一聽面上更慚愧了，“朕是想補償你，李家女兒才貌雙全，在全京城都算數一數二……”

“圣上有如此閑心，不如多關心關心黎民社稷。臣婦昨日從太后處回府便一病不起，若無旁事，臣要趕回去照顧臣婦了。”謝承乾行禮告退，沒給小皇帝挽留的機會。

說來說去，不過還是在試探罷了。早些年謝承炳手握兵權，小皇帝便想著法子想要收回，后來兵權盡握手中，又疑心謝承炳暗中培植有兵力，設計將其殘害后還不死心，暗中派人鍥而不舍地調查，唯恐其死灰復燃。

所以這次端王重新露面，小皇帝不勝惶恐，一度寢食難安，連做了幾宿噩夢。

端王如今借著體弱不愿參與朝事，但小皇帝不把人放眼皮子底下不放心，苦口婆心勸他繼續效犬馬之勞，可人上了朝堂，小皇帝又擔憂他培植勢力伺機打擊報復。

總之，除非挫骨揚灰，否則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

林煙名聲受損，還有一人最在意，那就是林天明，他雖然明白謝承乾絕不會動林煙的正妃之位，可若是正妃被架空，那也是讓他無法接受的事。

“宋淺淺，別忘了你頂著我妹妹林煙的身份，少行荒唐之事，莫損了我林家顏面！”林天明氣勢洶洶直奔宋淺淺處，上來就是苛責和怪罪，對宋淺淺虛弱慘白的臉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