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溫拾鬼叫后質問道。
“溫姑娘,我六兒啊!”六兒迷糊著眼睛,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駱清川聽到里間的動靜,也立馬趕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么一幕,他也傻眼了!
這女子是六兒?!
六兒一眼看到先生,立馬喊了一聲,聲音和面貌都變了,六兒對駱清川的依賴和親密是不會變的!
駱清川,按下心里的懷疑,走到床前,聲音里沒有情緒,問道:“你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駱清川心里嘀咕,自己一向比較清醒,任何細枝末節(jié)的聲音他都能聽到,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昨夜里發(fā)生了什么,除非……
駱清川立馬用心換物,昨日的那個錦囊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里,駱清川打開錦囊,里面空空如也!
果然!那樹神有問題!
駱清川昨天急著趕回客棧,沒有細問樹神為什么要救他,還無緣無故送他珠子。
溫拾圍著六兒看來看去,確認跟她家法師房間里的那幅女子畫像有七八分像,只是她家法師房里的那幅畫像看著比面前這女子要大上三四歲。
“六兒?你真是六兒?”溫拾還是有些懷疑。
六兒下了床,披上外套,一副六兒原先那樣的神態(tài),溫拾心里信了七八分,她把六兒拉到銅鏡面前,讓六兒看看自己的新模樣!
六兒自己像是見了鬼一樣,比溫拾叫的還大聲!
“這……這銅鏡里的人是誰?!”六兒不敢置信摸著自己的臉,他明明是個男兒郎怎么睡一覺就變成女嬌娥!
“先生!這……”六兒不敢置信地看著駱清川,這了半天沒說出后面的話。
駱清川上前安撫六兒,“六兒,別擔心,這可能跟那千年銀杏樹神有關。我?guī)闳フ覙渖瘛!?
六兒點了點頭,立馬低頭整理外套,這才發(fā)現(xiàn),外套小了一截,六兒很是尷尬。駱清川和溫拾也傻眼了,怎么把衣服這事兒忘了!
任駱清川再怎么寵著六兒,這會兒也覺得有點無可奈何,這傻缺孩子!
“溫拾,你去給六兒買套衣服來。”
溫拾聽了駱清川的話,出門給六兒買衣服。六兒變成了女兒身之后,身子比孩子身時輕快許多。
駱清川讓六兒重新躺回床上,他給六兒探探脈息,甚至用靈力試了試六兒的靈魂,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反而在六兒的神識里看到一些支離破碎的模糊記憶。
“先生……”六兒瞪著黑溜溜的澄澈的眼睛,“我怕。”
六兒確實很怕,他會不會是什么妖魔鬼怪,變來變去的,先生會不會不要他了,先生是修行的人,也收過不少惡鬼壞妖之類的。
“別怕,”駱清川本想上手撫摸下六兒的額頭,手頓在半空,好一會兒,才輕輕觸了下就立馬收回。
六兒像是得到十分的安慰,立馬雙手握住駱清川的手腕,“先生,我不會是妖怪吧?”
駱清川被六兒這清奇的提問逗笑了一下,另一只手輕輕撫了下六兒的頭頂,“不是,這中間有人玩了個把戲,你才會這樣。先生會查清楚的。”
駱清川自己心內也滿是疑問,他把溫拾之前說的那些六兒的身世又細細梳理一遍,嘴巴里默默念著溫清安幾個字。
溫清安……溫清安……溫清安……
駱清川突然胸口一痛,耳內惡鬼們嘶吼的厲害,像是要把駱清川的五臟六腑和血肉撕碎了。
“駱清川,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哈哈哈!報應!這都是你的報應!”
“你們男人負心薄幸從來如此,深情如此你辜負,喜新厭舊沾花惹草,報應,負心人都該死!哈哈哈”
耳內嘶吼的惡鬼似要掙脫出來,在駱清川的體內橫沖直撞!
駱清川忍得面部青筋暴起,額頭一層虛汗。六兒發(fā)現(xiàn)了駱清川的異動,騰地一下起來。駱清川痛的滑倒在地上蜷縮起來,六兒下床來,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跪在一邊,把著駱清川的手臂,聲音顫抖著一聲一聲叫著先生。
六兒紅著眼睛,眼淚快要掉下來,他沒有見過這樣虛弱不堪的駱清川,好像要死去一般。即便上次在山寺,他看見駱清川的原貌也沒有這樣害怕過。
駱清川是不是快要死了?!
一想到有這一絲絲的可能性,六兒就像失了魂似的,扒拉著駱清川的胳膊,哭著喊著先生。
駱清川臉色慘白,聲音虛弱無力,勉強擠出一個笑來,“六兒,沒事,別怕……”
話未說完,駱清川就暈了過去,六兒更加六神無主地哭著搖著駱清川。
“先生,醒醒!先生,醒醒!”
駱清川徹底暈了過去,渾身冰冷,蜷縮一團。
這時門外有動靜,六兒顧不得外面的動靜,不離開駱清川身邊半步。
忽然一股熏風吹來,六兒鼻間一陣香氣,意識漸漸模糊,只隱約看來,面前的人是客棧老板娘!
溫拾在街中心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成衣鋪子,她進了鋪子,十分豪爽地丟給掌柜一個小金珠子,那掌柜看得兩眼放光,來了個大客戶!
“老板。把你們這最好看的少女衣服給我拿來看看。”
“哎,好嘞!”店老板滿臉堆笑,十分熱情地招呼伙計把后面上好的漂亮的衣服拿來給溫拾看。
溫拾看了一圈,認認真真挑了三四套衣服打包回客棧去。
一路上,她還十分貼心地去首飾店給六兒買了幾件簡單的首飾,女孩子可不能沒有首飾。
她心里打著一個如意算盤,把六兒打扮的漂漂亮亮帶回溫家,大法師肯定會對她另眼相看,說不定一高興,就能把溫家上乘的修煉秘法傳給她!
從前她每次去法師房間里,都能看見法師十分愛戀地撫摸那幅畫像,那時她便知道,法師定是十分愛戀那畫上女子!
六兒現(xiàn)在這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十分愛戀她!那小臉蛋,小鼻子小眼小嘴巴,她是個女子都看著喜歡。
這世上,還有這樣清澈干凈的漂亮!
尤其是那一雙干凈清靈的眼睛,如盈盈秋水,如雨后桃花,看一眼,喜歡,再看一眼,就要陷進去。
溫拾買了收拾后,又順帶著給六兒買了些好吃的餡兒餅、糕點。
買了這些東西,她一想到能十分容易的討好他家法師,就得意忘形地像只野猴子。溫拾租了個小廝,幫她拎東西,她在前面蹦蹦跳跳,一身輕松,直奔客棧。
客棧這邊,駱清川還暈倒在地,六兒已經不見了!
客棧老板娘駕了一輛馬車,馬車里六兒已被熏暈,老板娘似乎很急,一鞭一鞭抽在馬背上,馬兒跑得很快。
這會兒老板娘已經變了樣子,行為機械,不似活人,更像是一個傀儡人。
馬車沿著大路飛速前進,突然狂風暴起,馬兒嘶鳴急速停下,馬車差點翻了過去。客棧老板娘手掌翻轉,穩(wěn)住了馬車。
狂風肆虐,飛沙走石,馬兒嘶鳴不肯前進,在原地踢著蹄子,呼呼噴氣。
狂風背后忽而冒出一條巨蛇,巨蛇巨尾一甩,直奔老板娘腦門而來。老板娘身手靈敏,急急躲開巨蛇的襲擊,一下滾在地上。
老板娘眼神暴怒,看著巨蛇,猛然飛身雙掌運力帶著殺氣直奔巨蛇而去!
巨蛇一身金黃,蛇頭巨大,兩眼血紅,口吐血霧噴向客棧老板娘,看這巨蛇,似是對面前這人也是下了殺心!
巨蛇在血霧之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客棧老板娘的頭顱,頭顱滾地,老板娘身首分離瞬間,突突一團白氣,身子如縮水的葡萄干,皺成了一張畫紙,頭顱也變成了被撕掉的另一半。
巨蛇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清麗的女子,鵝黃衣裳,清新脫俗。
是千年神樹的樹神!
女子撩開車簾,指間一點,一滴清露滴在六兒唇間。六兒嘴巴一動,眉頭淺淺皺了皺,慢慢醒來,一睜開眼看見陌生的地方,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輛馬車里,瞬間縮在角落里,抱著雙膝,驚恐萬分。
“六兒,別怕!”這聲音是先生的聲音,六兒喜出望外,眼睛里噙著淚,嘴上應了聲“先生!”,連滾帶爬下了馬車,才看到外面站著的是一位比她年長幾歲的黃衫女子!
“你是誰?”
看著眼前十五六歲的故友,葉藍曦心下暗淡,千年前的時光似是昨日,昨日她們還相依作伴,今日卻已如陌路,與君相逢,不相識。
“我叫葉藍曦,剛路過看你被歹人挾持,便救下了你。”
“謝謝葉姑娘。”六兒打量周圍一圈,野外青山綠樹,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去了哪里,離甪兒鎮(zhèn)多遠,先生現(xiàn)在怎么樣!
“葉姑娘,我得趕緊回甪兒鎮(zhèn)去,能不能請你給我指條回去的近路?”六兒繼續(xù)問道。
“剛好,我也要回去,一起吧。”
六兒喜出望外,又謝了謝葉藍曦,兩人同伴而行。
客棧里,溫拾高高興興回去,還未進門就開始邀功,說了半天沒人回應,察覺到不對勁,立馬破門而入,就發(fā)現(xiàn)駱清川昏倒在地,六兒不見蹤影!
打發(fā)走小廝,溫拾扶起駱清川,坐他身后,為他輸入靈氣。她自己修煉不精,靈力微弱,不過喚醒駱清川是足夠了!
不一會兒,駱清川悠悠醒來,溫拾立馬起身,扶起駱清川坐到榻上。
“發(fā)生了什么事?六兒不見了!”
“什么?!”
駱清川沒想到,六兒竟然不見了!
駱清川立馬收攏神識,聚精會神,念咒捻訣,用精純靈力探查房間內痕跡,隱隱約約一股香氣迎入鼻息。
駱清川記得這香氣曾在客棧老板娘身上聞到過。他睜開眼睛,拖著虛弱的身子下樓找老板娘,找了好一會兒,店小二才回答說,這兒只有掌柜的,沒有什么老板娘!
駱清川和溫拾這才意識到,這甪兒鎮(zhèn)不簡單!
可能從他們到甪兒鎮(zhèn)開始,就是一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