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手間,那些手臂被齊根斬斷,這倒并非最恐怖的地方,恐怖的是,尤歌到目前為止還未祭出過任何武器。
而謝圖亞已經底牌盡出,任誰來看,這一場戰斗謝圖亞必敗無疑。
“呵呵呵。”
“果真如此嗎?”
此時,一個白西裝的男人站在市區的最高層朝著那處看去,看尤歌院長跟一具人偶打得不可開交,他感到有趣至極。
男人長了一張和謝圖亞一模一樣的臉,不如說,他就是謝圖亞本人,而正在爭斗的也只不過是是一具人偶。
從始至終,謝圖亞都沒有踏出過這里一步。
但是尤歌不愧是精通心理學的化身,他說的沒錯,謝圖亞的內心并不像看起來那樣平靜。
他有些顧忌,因為實在摸不透尤歌在搞哪一出,敢帶著自己的目標出現在眼前還將其害死,若不是自己留了一手,恐怕那個孩子現在真的沒命了。
“你說對嗎?小朋友。”謝圖亞轉過身,身前是一本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路回。
路回微笑:“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可就被尤歌那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給害慘了。”
他嫌棄現在的姿勢不夠舒服,又重新換了一種坐姿,當路回抬眼的時候,雙眸中的橙金一閃即逝。
現在,是未來的路回接管了這一具身體。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你在猶豫,在彷徨,你不敢面對真正的星辰,你崇拜祂,但也只是曾經那個無所不能的祂,而祂幾乎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過。”
“我的存在讓你迷茫——啊,我主怎么會是這個樣子,這真的是星辰大人嗎?”
“你是這樣想的。”
路回從椅子上跳下,拉進了他們兩者間的距離。
“但是尤歌不會找錯人,我也確確實實地變成了現在這幅弱小的模樣,現在你又在想干什么,絕對不予承認?”
“恐怕不是,這一天你已經算計許久,你連那個尤歌都敢算計,還有什么是你算計不到的……我被抓是注定的,在無盡的時間線里面,你都讓許子澄將我帶到了異時空,那個時空已經堆積了太多的‘我’。”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誰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這條時間線你注定不會得逞,現在的我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又何必費那么多心思?”
謝圖亞看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路回,忍不住鼓了鼓掌:“說得很精彩,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來自未來的靈魂——”
他被認出來了。
但也無所謂,路回本來就沒想偽裝自己。
他直視著謝圖亞的眼睛:“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幅畫面還真是讓我忍俊不禁。”謝圖亞扶住額頭低低地笑出聲。
“哈——”
“抱歉抱歉,你現在叫什么名字,我聽說是叫路回是嗎?是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自己穿越到過去給自己起名字。”
“這樣想著,你還真是可憐呢。”
他輕飄飄撂下一句話后靠在墻邊,似乎是想看看現在的路回究竟有什么辦法對抗他。
無力,弱小,可悲的靈魂,又被灌注了令人厭惡到作嘔的人性,這樣的劣質個體,怎么會是自己的對手。
路回神力掠過,無盡的星輝漫布了整間屋子,謝圖亞表情依舊不變。
他沒有感到任何威脅。
甚至有些無聊,謝圖亞遺憾地搖搖頭:“到此為止了。”
他的身體離開墻面,伸出手來想要抓向路回,結果發現路回朝著一旁的星輝中虛抓了幾下。
那一刻,龐大的威壓猝然降臨,在場的所有人都險些被鎮壓在地,威壓之巨,甚至令整片空間都發生了劇烈的顫抖。
一根蒼白如某種不明生物骨骼所制的長笛出現,被路回抓在手中,笛身破裂多處,但仍然難掩蓋其周身幽暗晦澀極度危險的氣息。
路回抓著笛子轉了個圈:“這支笛子,你眼熟嗎?”
謝圖亞眼睛倏地睜大。
這是……
本體的東西……
路回的聲音還在持續:“你說,如果我吹響這支長笛,會發生什么,邪神的力量,不是這個世界能抵抗的吧。”
“橫豎在未來的天災中世界會毀滅,那還不如就趁著現在大家一起死吧,我一點都不介意——”
他笑得十分歇斯底里且瘋狂。
“信徒?你永遠都不配,無論是過去現在,亦或是將來。”
“你信仰的神從未眷顧你。”
按照路回的這種拖延時間的方式,謝圖亞有幾千種方法從他的手上取得長笛,但下一刻,尤歌從他身后走出,他周身僵硬,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路回把玩著長笛,這根笛子是在未來的夢境中從淪為魔術師化身的謝問尋手上收繳的戰利品。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神明的東西饒是自己的化身也不能隨意動用,但路回卻可以隨意使用,這還都要贊美曾經神力無邊的星辰之主。
“星辰奪取了群星與信徒眷屬們各自一半的神格,消失無蹤。”
在這里要特別感謝尤歌院長的科普,不然路回也難以將思維放在這一層。
看著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的謝圖亞,路回拿出了古老的手賬本,攤開給眾人展示。
上面寫了寥寥數語:“化身可入夢。”
而納特亞的回應是:“如您所愿。”
尤歌與路回對視一眼,尤歌咧嘴,隨后一拳轟向了謝圖亞的頭。
“轟!!!!”
萬物歸于黑暗。
“……”
“結束了。”路回撤回了自己的神力,“我把這具身體殘存的神力給用光了,剩下的爛攤子你們自己解決,現在送我回去。”
尤歌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這么心急,不好好為自己這些年積累的經驗慶祝一番嗎?”
路回搖頭:“我還有人等著我救,沒空搞慶功宴,至于謝圖亞更不用擔心了,會有人收拾他的。”
尤歌笑而不語。
最終,路回還是拗不過院長,被帶了回去舉行了沒有意義的慶功宴,看著尤歌吃生海鮮吃得不亦樂乎,路回滿臉嫌棄,離得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