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每天很忙碌,不是忙著伏案寫日記就是在忙著冥思苦想回日記,她自己也感覺到在新面前越來越作了。但是她喜歡看新為她著急的樣子。后桌的莉是嫉妒她的,她一直對新是逢人就夸,那驕傲的贊美不亞于夸贊自己:“新就是聰明,這函數題里的彎彎繞繞,一看就會。”“新的歷史怎么能這么好呢?”“新背英語單詞時,記憶速度驚人啊”,她甚至直接對茵說:“你怎么能和新做同桌呢?”茵竟氣的一時語塞,這殺傷力不足侮辱性極強的一句話,像一根刺,扎在心理。但是,忍耐不是她的性格。
“我是他女朋友。”畢竟是學生,很多事本不該拿出來大肆宣揚的,這也是茵和新的約定。
莉認為全部是茵自己的臆想,噗嗤笑出聲來:“女朋友?別逗了。”
“她是新的女朋友。”萊看著莉自以為是的模樣,也心生些許厭惡之情,強調了一遍。
莉依然將信將疑,莉是另外一個城市來的轉學生,皮膚白皙,黃色的頭繩很趁她的膚色,馬尾不長,有些許的碎發在陽光下倔強的有點可愛,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總是滿臉自信。萊一直還蠻被她吸引的,可愛、自信與倔強在一個女生的身上可以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可是今天她是怎么了?是嫉妒了嗎?她想起那天上課前,個別人到校比較早,她看到莉突然要上廁所,跟新嘀咕了兩句,新居然把校服借給她圍在了腰間,便出去打球了,隔天莉把校服洗干凈熨燙好,整整齊齊的校服上還散發著薰衣草香,莉就那么悄悄的把校服放進新的桌洞。萊就像個透明人,卻看遍了整個過程,為了不節外生枝,因為她也不確定莉為什么拿新的校服系在腰間,加之看到茵和新的地下戀情那般穩定,她便也沒有向茵說起過這事兒。
莉像個無事人一般背起了英語短文,茵帶著滿肚子的委屈把淚寫進了日記:“我是有多不夠好,被人奚落。如果學習成績才相配的話,那我何必在這枉付感情?我將所有的另一面都展現給你,卻被看成了柔弱的攻擊對象。”
新照例打完球在上課鈴聲響起前進班,站在班級講臺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水,頭發上臉上還掛著水珠,應該是在進班之前先去了水房,用涼水澆了一遍。喝完水掀起腰間的衣服就抹臉,還不忘笑著看一眼茵,今天沒有得到溫柔的眼神回應,而是趴倒在桌子上裝睡的茵。
新剛坐到座位上,莉就拿著英語書輕輕打了下新,問了新幾個英語句子。新一一講解后,正欲轉身看看茵是怎么了,莉趕緊問:“這篇短文你背了嗎?”
“背會了。”
“你好厲害,我還沒背會呢。”
“反正老師明天才抽查,你今天什么時候背會都不遲。”
“我有幾處發音不確定,你給我背背吧。”
新給她背了一遍,莉一臉崇拜,彎著月牙眼,“我嘗試給你背一遍,你幫我聽聽音吧?”
“唔······快上課了。”
“很快的。”
“好吧。”新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茵,發現茵沒反應,便同意了莉的提議。
莉的聲音動聽,發音標準,而且背誦的很流利。旁人聽都會沉迷,而茵聽著莉的聲音卻感覺到胃里翻江倒海,肚里的委屈開始成了一涌而出的海水,咸而澀。
新聽完莉的背誦伸個大拇指,轉身發現茵趴著的身體因為抽泣而抖動個不停,趕緊付在桌上問她怎么了。茵不理會,只是黯然傷神,耐不住新的大力指,新看到了茵用胳膊壓著的日記本,上面全是淚漬,有的字跡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新費力抽出日記本,看到了茵得委屈怒述。
“你說得是誰啊?”新一臉懵得問。茵依然不理會,只是肩膀抖動得更厲害了。
“我就出去打了個球,都是男生,你不信問睿啊。”睿也剛打完球回來,一身濕漉漉得正四仰八叉得坐在椅子上散熱。
莉看到了茵逼著新哄她,撇著嘴嘟囔一句:“眼淚誰不會流?好像眼淚能幫你飄回一艘大船一樣。”茵聽到后,真想拍桌而起,但是現在新在身旁,也聽到了這句話,新是聰明人,立即刷刷在日記本上寫下一句話,晃了晃茵得肩,塞給她看。
茵擦了擦泛紅得眼,得嘞,要的就是這份主動,“除了你得要求,誰得要求也不會在我這里得到滿足。”一句話寫得鏗鏘有力。茵回寫道:“你是班長,受人喜愛是好事,我也是為你驕傲得,只是誰都來我這頤指氣使得樣子,我受不了,從小到大,我都沒受過這般得委屈。”新看了看,懸著得心終于放下來了,能溝通就說明不是什么大問題,一切皆可盤。“放心,我曉得分寸。”
真得從那以后,莉得所有要求就幾種結果:簡單處理、推脫處理、拒絕處理。茵又恢復了正宮娘娘得走路姿態。
天逐漸熱起來,知了開始添噪,午間得精神也明顯不足,教室里除了屋頂得幾個大風扇呼呼作響,基本上沒人說話。萊看到茵趴在桌上,問她怎么了。她抬起頭來,額尖滲著汗珠,輕聲說:“我感覺來親戚了,可是我沒帶姨媽巾怎么辦?”
“啊?我去宿舍給你拿······不是姨媽巾,衛生紙你用得慣麼?”
“我帶錢了,你幫我去門口商店買一包吧。”萊接過錢,鼓足勇氣走進商店,一路上反復念叨著什么牌子,什么型號。站在商店里,萊不知怎么開口,總有男生不斷得進入,萊著急得在姨媽巾得陳列架附近來回踱步。
教室里得茵也著急,心想:萊怎么還不回來?錢夠了啊!
“怎么了?”新恰好進班,今天天太熱他沒去打球。
“來親戚了。”茵虛弱得回答。
“?什么?哦···哦······”“萊幫我去買衛生巾了,很久了還沒回來。我覺得椅子······濕了。”
新二話不說得脫下校服,系在茵得腰間,輕聲說:“你先去衛生間,萊回來我讓她去找你,我給你接杯熱水去。”又喚來盼,陪著茵一道去衛生間。
茵剛被盼攙扶著離開椅子出教室門,新低頭就看到了椅子整面得紅,令人眩暈。他想幫茵擦干凈椅子,可是他總感覺身后莉得眼睛在盯著自己,還有不時從身邊走過得男生。他假裝借椅子支撐自己得身體,用大手掌抹了一把椅子,那紅像浸了水的丙烯。新立即跑到水房里,雖然他學過生物課程,也有過心理預設,但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兒讓他覺得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