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萊,在班里過得怎么樣?”
正在低頭擺桌椅得萊順聲望去,是初中同學松。今天同值日的都是走校生,所以萊主動請纓,接下了值日的收尾工作。萊一見是松很開心:“松!還好啊,就是課業比以前繁重了些,也真得不適合學習吧,覺得還是挺吃力得。你呢?每天還踢足球嗎?”
松邊走近萊,邊環顧教室四周:“對啊,我就是體育特招進來得嘛,每天還有訓練,那副素描是你畫得吧?”
“這也能看出來?厲害厲害!就算是訓練,你也是開心得,你本來就喜歡體育。”
“還行吧······今天你值日?我幫你拖地吧!”說完就來拿萊手旁得拖把。
“哎······不用······哎······”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松的手已經把拖把連桶拽了過去,不料,踩著半邊拖把的萊摔了個人仰馬翻,加上地板上有水,很濕滑,萊一時站不起身。松嚇了一跳,趕緊來撫:“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呢?好像初中有次也是我把你整滑倒了,哈哈!”
“還說呢?為什么一見你我就受傷?”
睿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心理堵了一口氣,大聲喊:“你不是我們班的吧?你來干什么呢?”
松楞在那里,萊有些詫異:“睿?放學沒回家啊?這是我初中同學松,是7班的。他······來幫我做值日······”“我問他呢。你還需要幫忙嗎?”睿的語氣緩和許多。
萊搖了搖頭。
“你出來一下。”睿指了指松。松覺得怎么可以在萊面前對自己大呼小叫的?這誰啊?把拖把遞給萊,點點頭,像英雄出征一般走出班門。
萊覺得今天睿怪怪的,也沒多想。不一會兒,就聽濤在走廊的奔跑聲與呼喊聲“萊————”,跑到班級門口時來不及急剎車,一個極限漂移轉彎,停在了講臺邊,一手扯著講臺,一手拽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呼······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萊吃驚的望著他:“你慢點說,什么打起來了?”“睿······和······你那個同學······叫什么松的。”
“咣當”,萊扔下了拖把,跑上講臺:“在哪里?走!”
“在······在7班······”話沒說完,衣角已經被萊拽到了教室門外。
還沒跑到樓梯口,迎面來了幾個他班男生,萊一個也不認識,只覺得眼熟,忽然想起來是平日里與睿走的近的幾個男生,他們擋住了萊和濤:“去找睿嗎?”
萊連忙點頭:“他在7班和松打······”
“打什么?打瞌睡嗎?他讓我們過來說兩個人認識一下,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呢。回去吧回去吧。”
“可是······”
其中一個男生很有力的抓住萊的雙肩,幫她調到了反方向,就像是給一個鬧鐘上了一半的發條。
“可是什么啊,那是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你不用去食堂吃飯上晚自習嗎?”
萊知道了,睿是看濤跑過來怕她知道以后,受到牽連,專門找人來阻止的。萊心理氣不過:該受到阻止的應該是他好不好?隔三岔五的逃課,就習得了些暴脾氣的伎倆,你打的過天天鍛煉的體育生嗎?你以為找人攔著我就這么容易嗎?
萊順從的走進班級,拿了飯卡,聽那幾個男生走遠,邊順墻溜到了樓梯,聽到兩個正上樓梯的女生小聲說“那是1班的睿把,把7班的追著滿班級跑。”“是啊,平時看著文弱書生樣,沒想到這么暴躁。”“可是,你不覺得很MAN嗎?”“你是受虐體質吧?”“反正我覺得······”
萊趕緊下樓向7班跑去,邊跑邊想結果是什么?自己站在現場該怎么處理?站在7班的門口:教室前后門敞著,地板是做過衛生的樣子,桌椅七扭八扭的,有幾張桌子上被光線清楚的照射出碩大的腳印······“犯罪現場”,證據確鑿,當事人不見了。應該是打完散場了。
萊沒有去食堂,直接去了開水房打開水。暖瓶剛接滿水提起來沒走兩步,一聲巨響,暖瓶的瓶膽從底部滑出,銀色的照著人影的瓶膽碎片,一地的開水,萊整個人傻楞在了原地。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驚心動魄的事啊!一只手把萊拉在一旁:“燙著沒?”
萊搖搖頭,只看著地上的殘余。那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萊回過神來“睿?”
“我以為炸開的不是暖瓶,是你的腦袋呢。”睿邊說邊從保安室借來掃帚將碎片掃除,倒進了垃圾桶。“走,我陪你出去新買個吧!”
萊就這么跟著出了校門,可是身上的錢還不夠買個瓶膽。走了兩三家,萊都推托瓶膽質量不過關,最后站在了路口,看向了學校后方。睿也沒挑過瓶膽,不知道萊說的是真是假,看著萊似乎心情很郁悶的樣子,便提議說:“等等我。”
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真的站在原地等起來,看路邊的行人的輪廓和店鋪招牌上的字跡逐漸黯淡,“啪”一個瞬間,所有路燈亮起來,襯著還未被墨染的天空,萊再次失神起來,這如夢如幻的街景。
睿跑了過來:“好了,走!”
“去哪里?”
“一個好地方。”
穿過街道是一個平房住戶與樓房住戶交錯的片區,石子鋪的路很寬,一路像被人推著走的下坡路,越走沙石越多,在一條墨色的河流旁停下。萊第一次來這里,她聽茵說過這里,不遠處是橫跨在河上的橋,茵說她常與新從橋上過,在橋的兩端都有小路可以繞下橋,走到河旁,那是這個縣城的母親河。萊早就想到這河邊來,這第一次居然是她令心中忐忑的睿帶她來的。
“來。”睿一屁股坐在河邊的沙灘上,萊也順勢坐下,沙曬了一天的太陽,還帶著暖暖的氣息。“閉上眼睛,你能聽到什么。”像是詢問,又像是指引。萊緩緩的閉上眼睛,心沉下來,她認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寧靜”:周圍沒有任何雜音,只聽得溪流有深沉得流淌聲,也渾有與石激蕩得錚錚聲,高高低低得由水凝成得音符,奏著屬于自己的生命的音樂。
睿將一只耳機塞進了萊的耳朵,耳機里傳來的音樂是這么美妙,那旋律就好像就是為今夜而生。睿挪了挪身體,將頭倚在萊的肩膀,萊頓時繃緊了身體的每一處神經,將身子坐的崩直:“你剛跑回去拿了mp3和耳機?”
“嗯,你不喜歡這樣嗎?坐在沙灘的懷中,里面還帶有陽光的余溫,聽著喜歡的旋律,感受著微風吹來的帶著河水的潮潤的氣息。”
詩情畫意,萊睜開眼望向前方,河流的那邊是一片樹林,樹林上空是綴滿星鉆的幕布。萊沒有問今天睿為什么和松打架。“沒有原因,我就是看不慣他。”
“你受傷了嗎?”
“他受了點小傷。鼻子上。”
萊繼續看著前方,那片樹林看著很遠,感覺又很近。像她與睿,當她決定壓抑這段心思的時候,他的身影又頻繁的出現在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即使沒有機會說那么多話了解對方,可是有時候好像不需要那么多的解釋說明,就能與內心相連。
萊忽然激動起來:那樹林的上方,一輪玉盤明月一點點的升起來,像頑皮的小鹿一點點的探出頭,然后一跳一跳的露出了整個身體,原來月亮升起的時候是真的會“一跳一跳”的,萊感到萬分欣喜,雙目緊緊盯著明月,不敢說話,怕把它嚇跑了。睿坐直身體,這里他常來,有時候是自己在這里坐,有時候是帶所謂的“女朋友們”,月亮升起他已看了無數遍,他從未體驗過萊眼神中的那份欣喜,還有那些“女朋友們”只想著接吻。
他被萊坐直的身影深深吸引:她看著月亮時的專注,那滿眼的星光,他看到她就覺得心慌,又忍不住想看到她,不止在此時,她上課時也是這般坐的筆直,她的馬尾黑亮,她不會瞞著老師戴耳釘戴吊墜,她只帶手表,她的鞋子從來不是品牌,卻每次都是保持白凈,沒見過她穿校服以外的奇裝異服,她是那么······純潔?他找不出更好的詞語形容他眼中的萊,他害怕萊突然不再理會他,這份悸動讓他很不安,又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