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沒有結婚,也輪不到你來插手。當初我們本來就是不成熟的戀愛,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值得惋惜的了。”
“當真如此嗎?”
“你不會要做我唯一的茉莉花吧,白月光朱砂痣,施馨然就夠了。我不在乎這些。”
江衍搖了搖頭,黯然神傷,“可是當時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啊。”
“可是你們逢場作戲了多久,好啊,就算是炒cp,有必要差點毀掉我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以為你能諒解我,我以為你畢業季說的話是代表原諒我。”
興許那一刻我是真的釋懷了,可是看著你和她一起走進來,那般和諧那樣琴瑟和鳴的感覺,我不甘。“文字能代表什么,你不了解我,我只愛正話反說。”
“你不當個作家實在可惜了,原來是這般。”
許卿言從地上緩緩起身,打開包,拿出手機,下一秒將林子鑫拉黑了。
“我走了,逢場作戲又如何,你不是跟她一起上了大熒幕,成為了那對金童玉女嗎?小心被狗仔拍到。好自為之。”
不遠處草垛里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隨即也消失不見。
隔天許卿言很早的來到了醫院里坐診,她看著桌上擺著的腿骨模型陷入了沉思。
這些年她在學院里拿了好多獎,各種競賽她都參與了,生活變得更加充實起來,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有多上進,不了解她的人光看她的個人介紹也知道這人很優秀,誰又知道其中艱辛呢?
“咚咚”急促的開門聲將許卿言從往事拉回。
“曉麗,怎么了?”
“許醫生,剛剛C市海江大橋出了一起車禍,檢查了一下說是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好的,我馬上就去。”
手術室外
“請問誰是家屬?”
“我是。”中年婦女面色憔悴。
“病人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需要進行截肢。”
“不行,醫生,我不同意。”中年婦女瘋狂搖頭,“她還要跳舞啊,截掉了她的事業怎么辦,不行啊醫生。”許卿言看她淚如雨下,痛心孩子的模樣不禁隱隱陣痛,“是這樣的,就算腿保住了很大可能也是很難直立行走的,恐怕還會壞死。您再考慮一下,同意就簽字吧。”
家屬哽咽了很久,最終還是簽了。可是術后接連幾天家屬都在醫院大鬧,說什么那個許醫生學歷造假,資歷造假,論文造假,就連手術也強行逼迫家屬簽字。
李笙笙躺在病床上,看著白灰刷著的天花板,聽著旁邊機器的聲音,只覺得心如死灰。許卿言開門進來看著這般死寂的她,“李笙笙,再過幾天便可以出院了。”
“醫生,我的腿是不是沒了。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個殘忍的事實,是的,你在車禍的時候可能是和什么重物發生了嚴重的撞擊,導致你在送來的時候腿部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了。”
“可是你知道嗎?我是一個舞者,我還記得那天首席對我說‘李笙笙,你要熬出頭了,期待你在舞臺上大放異彩啊。”
“很可惜。”
許卿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面前的這個女生,她看著不過二十幾出頭,卻遭遇如此境地。有時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對不起,醫生,我醒來后聽我媽說要給我討個公道,我這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我是個明白人,這是那場車禍的原因,而你卻救了我。其實我媽她不是不懂,只是弱肉強食,她可能是受苦太久,總要拉著一個人和她一起吧。”
“沒事,作為一名醫生,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抹去傷痛。人在無路可走的時候總是偏激的,我明白,也遭遇過,也都釋然了。”
這時,李笙笙的母親拿著飯盒走了進來,見到許卿言便大罵,“你這吃人的東西,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做出這么傷天害理的事啊,我可憐的笙笙。”
“阿姨,你對我的辱罵,誹謗我可以坐視不理,如果你是出于愛女心切的心理。但是你要是為了賠償,那我想要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明辨是非才是真道理,醫生是我的本職工作,但我的名聲也是我的驕傲。”
她沉默了很久,看著那位母親趴在床邊哭泣,還是不忍,“有需要幫助的,可以找我,我有個朋友是律師。”
也許真誠永遠是必殺技,許卿言的真誠還是換來了阿姨的對不起。
事情過了有一段時間吧,她看著媒體報道到“近段時間,新銳舞者慘遭大貨車撞擊,不幸喪失雙腿,我們對此深感惋惜,但目前大貨車司機仍在出逃,希望各位廣大市民看到有不法分子踴躍舉報。”
許卿言經過十幾天的連軸轉,終于能夠放松一下了。卻突然接到了李笙笙的來電,“許醫生,你的人情我欠下了,兇手我不想追究了。對方我惹不起。我們已經私下達成了和解,謝謝。”
本該明媚的心卻突然像這說變就變的天一樣,驟雨狂風,轉眼下起了傾盆大雨。
公平是什么?世道是什么?她不懂,但她知道做醫生是可以真真實實,的的確確地與閻王爺那里奪回生命的,這就是她所認為的公平。
然而,她以為她提供了幫助,受害者就不會膽怯躲起來,卻還是無濟于事啊,也許,和解也是對她的一種公平吧。她也是累了。
“當時我被全校通報批評,失去了被保送的機會,結果啊,好巧,施馨然被保送啦。”許卿言趴在酒桌上,看著杯中的黃色液體,翻騰著冒著氣泡。然后一顆顆小氣泡好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差,pia的一下又一下爆破在空氣中。
“別喝了別喝了,說好為我接風洗塵,結果呢,你這是情場失意,事業上又受挫啊。”沈佳琪揉了揉許卿言,“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咱看開點。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要結婚了。”
“啊,這次回國的目的該不會就是。”
“嗯,見家長,然后辦婚禮。”
“臥——”許卿言差點震驚,“所以結婚對象是外國人。驚訝了琪琪,所以以后我可以當伴娘,可以當混血寶寶的干媽是嗎?”
“伴娘可以,寶寶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已經有孩子了。”沈佳琪突然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