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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密謀

玉芙宮暗室。

暗室內放了書柜,柜上每一層都將標注的卷軸放得滿滿當當。

蕭南喬繞到后方書柜,輕輕推動第三層擺放的青玉佛像。

腳下,地面開始震動,不遠處的地板打開,出現了一條暗道。

蕭南喬拿著一盞油燈,踏入暗道中。

暗道內冰冷刺骨,到處都是冰霜。

越往里走,寒氣越重,而蕭南喬恍若未覺,步步走向深處。

“你來了。”

男子面向蕭南喬,一雙眼光射寒星。他一襲月牙白束袖錦袍,頭發以木槿花狀的銀玉簪束起,可謂是“有匪君子,照世如珠”。

“義兄。”蕭南喬抬手作揖:“子衿來遲,還望義兄見諒。”

蕭鴻煊朝她招了招手:“過來,陪我下一局。”

二人在棋盤前坐定,各執一子。兩人你來我往,眼看就要打成平局。

“新局已起,各個棋子皆已就位,經我之手,沒有平局。”

蕭鴻煊說著,落子,勝負分明。

如今天下亂象,魔族重回于世,人間戰火紛飛,而仙界呢?

仙界的神仙偏安一隅,對人間的戰火紛飛不聞不問,也因此,無數求仙拜佛的寺廟都被一把火燒了。

人啊,就是那么可笑。

你護佑他們,他們便信你,奉你為神,一旦出了事,無論是非對錯,你就是禍害天下的罪人。

他們求神也厭神,奉神,更想弒神。

昆侖仙山。

上清仙尊站在峰頂,俯瞰萬物。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瑜兮徒兒,望你心懷善念,渡人,更可渡己。”

夜晚,在睡夢中的謝懷瑾被一股黑氣圍繞著,額頭上的印記若隱若現。

夢中,一群迷迷糊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嘈雜的聲音紛紛進入他的耳中。

“殺了他!殺了他!”

“魔就是魔,永遠都改不了這嗜殺性子!”

“一介妖魔居然還敢肖想鳳梧仙子!”

……

謝懷瑾從夢中驚醒過來,大汗淋漓,回想夢中的一切,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魔界鬼淵。

仙魔大戰時期鳳梧仙子和玉淵仙君留下的禁制愈發薄弱,凡是稍厲害些的妖魔全都破陣而出。

江瑜兮整個人舒適地浸泡在溫泉池中,菁菁在屏風后稟報道:“主子,李氏同意見您了。”

江瑜兮輕輕“嗯”了一聲。

“主子,奴婢不明白,李氏大勢已去,如今被囚,您為何還要……”

江瑜兮擦拭著自己的藕臂:“大勢已去?不見得,且看明日她提出的條件吧。”

蘭若(rě)寺。

“大周的皇家寺廟蓋得竟比我大晉還要好,想來大周人應該是極其信佛的,遙其,你說呢?”

陸皓塵用象牙白玉扇敲了敲江瑜兮的腦袋:“非也非也。”

“哦?”

“傳聞大周的太祖皇帝還是一介布衣之時,無意中闖入了仙境,神仙見他天庭飽滿,是有福之人,特賜予舍利子一顆。那神仙原是好意,可那太祖皇帝呢?貪得無厭,趁神仙外出之際,偷盜法寶仙丹,從此青云直上,在他年老時,開始源源不斷地噩夢纏身,他以為這些都是源于自己年輕時犯下的罪孽,所以下旨大肆建造修繕佛寺,以清罪孽,其中,這蘭若寺就被稱為‘佛寺之最’。”

聽完謝懷瑾所說,江瑜兮嗤笑一聲:“原來是虛榮心作祟。我想這些仙界什么的,都是假的吧?”

陸皓塵點點頭:“不錯,這些皆是他做的一個夢罷了。”

心中貪念太重,太祖皇帝醒來后不愿相信那只是一場夢而已,他自欺欺人,將鵝蛋放在供臺上,把它當做是舍利子,再把夢中所聞所見透露出去,讓人們以為他是天選之子。

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江瑜兮不由得這樣問自己。

江瑜兮踏入禪房時,看見的就是手中握著佛珠,跪在蒲團上的老婦人。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

誦讀完后,太后在嬤嬤的攙扶下從蒲團上站起。

“皇后來了,趙嬤嬤,還不給皇后娘娘奉茶。”

“哎,老奴這就去。”

太后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

趙嬤嬤拿了茶水和點心放在桌上:“娘娘請用。”

江瑜兮微微頷首,拿了一塊糕點食用。

“皇后費盡心思,不顧那小雜種的旨意也要見哀家,所為何事?”

說到“小雜種”三個字的時候,江瑜兮的目光中有一閃而過的凌厲。

“我可以讓太后娘娘重回宮中,作為報答,太后娘娘要許諾我一件事情。”

“哦?”太后面露笑意:“謝子虛恨哀家入骨,你又有什么法子讓哀家回宮。”

“我自有辦法,太后娘娘就說這筆交易,答不答應吧。”

“哀家又怎知你二人不是在演戲,等著哀家入套呢?”

江瑜兮從袖中拿出一塊玉牌放在桌上:“這個,太后娘娘覺得我的誠意如何?”

太后眼睛一亮,接過玉牌:“你竟是玄觴樓的人!”

玄觴樓,江湖第一樓,是個神秘莫測的組織,所有進貢皇家的物什都要經過玄觴樓的手,據說背后還有千兵萬馬。

太后握著玉牌:“既然皇后如此有誠意,那么,哀家便信你這一回。”

“那么,太后娘娘,咱們,合作愉快。”

出了蘭若寺,陸皓塵狡黠一笑:“那李氏若是知道自己手中的玉牌是假的,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江瑜兮將手放在頭頂遮擋陽光。

今日的太陽真大啊!

回宮路上,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擋在了江瑜兮的馬車前。

“哪來的乞丐,不要命了!知不知道你擋的是誰的車!”

車夫剛要揮鞭朝著小乞丐打去,就被江瑜兮握住了。

“一個孩子而已。”江瑜兮說著,從馬車上走下,塞了一點碎銀給小乞丐。

那小乞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江瑜兮:“這是一位貴人讓我給你的。”

“貴人?”

江瑜兮接過信件,而那小乞丐一溜煙地就跑遠了。

信件的外層,一個木槿花圖案暴露在外。

江瑜兮重新上了馬車,陸皓塵看見那木槿花圖案后皺起了眉頭。

大周使用木槿花圖案作為標識的,只有九門提督蕭鴻煊一人。

江瑜兮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蕭鴻煊命人給她帶的信件。

“去提督府。”

江瑜兮靠在馬車壁上,陸皓塵湊近,給她按了按頭:“蕭鴻煊想拉攏你?為了什么?莫不是那個新進宮的蕭貴妃?”

江瑜兮手中燃出火焰,將那信件燒成灰燼。

“我也想不通為什么,我二人從未有過交集。”她呼出一口濁氣:“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江卿卿還從未怕過誰。”

馬車在提督府門口停下。

一個侍衛從里面迎出,抬手作揖:“公主殿下,提督已等候多時了,里面請。”

侍衛弓著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主?”江瑜兮挑眉,看向陸皓塵:“有意思。”

侍衛帶著江瑜兮一路來到后院。

“提督,人到了。”

隔著竹簾,江瑜兮只隱隱約約地看見了蕭鴻煊臉部的輪廓。

只單單看著輪廓,江瑜兮就不由得驚嘆一聲———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嘿!”

陸皓塵打了一下江瑜兮的手背,壓低聲音:“怎么?看呆了?”

江瑜兮瞪了他一眼,掀開竹簾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以為,這子,下這里如何?”

江瑜兮盤腿在蕭鴻煊對面坐下,目光隨著蕭鴻煊手中的落子看去。

見落子所在之處,江瑜兮微微一笑,手執棋子。

見江瑜兮的落子之處,蕭鴻煊大笑起來:“好!”

“我有一件事情謝問提督。”江瑜兮目光如炬:“為何找我合作?而且,為何稱我為‘公主殿下’?”

“第一個問題,我和你的目的一樣,只想天下安定。第二個問題,你如今的確是大周皇后,可是你的心,在大周嗎?”

江瑜兮斂眉:“局已布好,只等棋子入局。”

出了提督府,陸皓塵便開口提問道:“你真的要和他聯手?這無異于是與虎謀皮。”

江瑜兮輕笑一聲,不回答。

推開鳳梧宮的大門,江瑜兮當即愣在原地。

鳳梧宮的院子里,一眾影衛排排站立,正中間的貴妃塌上,謝懷瑾躺在那里。

“回來了?”

江瑜兮陡然轉身,將陸皓塵一把推開,大喝一聲:“走!”

陸皓塵擔憂地看了一眼江瑜兮,足下輕輕一點,使用輕功飛出了宮墻。

“給孤追!”

“我看誰敢!”

江瑜兮擋住影衛,望向那個少年帝王:“你如果抓到他,想他如何處置他?”

謝懷瑾站起身:“對當今皇后圖謀不軌,自然是——活剮了他!”

“你要殺他,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你以為孤不敢嗎!”

謝懷瑾快步走到江瑜兮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江瑜兮無奈一笑:“你就這么喜歡掐別人脖子嗎?”

謝懷瑾把江瑜兮狠狠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地離去:“傳孤的旨意,皇后無德,禁足一月,任何人都不準探望!你們給孤嚴加防守!”

江瑜兮一抹嘴角的血跡,自言自語:“這都是什么愛好?又喜歡掐脖子又愛甩人的,以前怎么沒見他有這種愛好。”

江瑜兮再看向一院子的影衛,哀嘆一聲:“這還真把我當犯人看管了。”

進入內殿后,菁菁關上了所有的窗戶,在書桌前立定。

江瑜兮畫出一張傳音符,輕輕一點,那傳音符便化成一道紅光飛了出去。

將她禁足又怎樣,還好她會法術。

承乾宮的侍衛跪了一地,瑟瑟發抖地看著上面的那個脾氣暴虐的少年帝王。

謝懷徹進入殿內:“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們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出了承乾宮。

“皇上今日火氣挺大。”

謝懷瑾見是謝懷徹來了,揉了揉眉心:“無事。”

“無事?我看未必吧。我可是聽影一說了,今天你那那放在心尖上的皇后,先是去了蘭若寺,然后又去了提督府。嘖嘖嘖,真是會給自己找事做。”

“是挺會找事的。”

謝懷瑾神色冰冷。

江瑜兮去蘭若寺,去提督府,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是,陸皓塵……

謝懷徹笑著喝了一口茶水,用手支著頭:“你想抓住皇后的心,我教皇上幾招如何?”

謝懷瑾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滿臉希望地看著謝懷徹。

一夜長談……

第二日一早,謝懷瑾罷了早朝,徑直走入了鳳梧宮。

江瑜兮一睜開雙眼,看見的就是謝懷瑾那英俊瀟灑的面龐。

“謝懷瑾?”

只見謝懷瑾面色委屈:“卿卿,你總算是醒了。”

江瑜兮:“???”

謝懷瑾這是……吃錯藥了?

看著謝懷瑾頂著一雙熊貓眼,江瑜兮不由得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一夜沒睡?”

“一夜沒睡。”謝懷瑾點點頭,靠在江瑜兮懷里:“要卿卿哄睡。”

江瑜兮現在可以肯定,謝懷瑾一定是吃錯藥了。

可偏偏,她對這個樣子的謝懷瑾無可奈何。

江瑜兮把謝懷瑾的腦袋擱在自己腿上,揉著他的頭,給他唱歌:“情節更替星河散聚遙遙千里意難平,只言片語皆為你魂牽夢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誰沉吟至今……”

躺在江瑜兮懷里,謝懷瑾只覺得異常心安,很快便沉沉睡去。

看著少年精致的面龐上皺起的眉頭,江瑜兮伸手為他撫平。

直到傍晚時分,謝懷瑾才緩緩醒來,他覺得這一覺睡得極其舒適。

抬頭,他看見了江瑜兮昏昏欲睡的臉。

謝懷瑾抬手,按下江瑜兮的腦袋,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的唇。

這一吻,把江瑜兮的瞌睡徹底趕走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謝懷瑾。

“卿卿還是那么甜。”

謝懷瑾離開她的唇,咬了咬她的耳垂道。

“混蛋!”

江瑜兮的耳尖紅透了,惡狠狠地瞪著謝懷瑾,一把推開他,剛想坐起來,卻又重新跌了回去。

“卿卿,怎么了?”

“還不是你!腿麻了!”

江瑜兮沒好氣地說道。

謝懷瑾蹲下身,開始給江瑜兮按腿。

看著謝懷瑾毛茸茸的腦袋,江瑜兮突然覺得:其實……謝懷瑾也沒那么壞……

而謝懷瑾現在心里喜滋滋的:嘿嘿,謝懷徹的辦法還真不錯!

玄觴樓。

陸皓塵一踏入里面,玄觴樓眾人便紛紛單膝跪地:“參見樓主!”

陸皓塵微微頷首,坐在上首。

“稟樓主,蘭若寺暫時沒有動靜。”

“稟樓主,九門提督蕭鴻煊經常無端消失于書房內。”

“稟樓主,大晉皇帝如今已坐穩皇位,朝中奸佞已經清理干凈了。”

“稟樓主,永勛侯府一切安好。”

恬然,瑕煙,安稚,凝晚四人分別將自己監視的上報給陸皓塵。

聽見“無端消失于書房內”后,陸皓塵蹙眉:“盯緊蕭鴻煊。”

江瑜兮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讓下人關上了門窗,死也不放謝懷瑾進來。

這幾天,謝懷瑾簡直把她折磨慘了。

江瑜兮可以確定:謝懷瑾就是肆意報復!

第一天,謝懷瑾在江瑜兮睡的正香的時候把她從被窩里拽出來,抱著她去了碧霄殿上早朝!

后面,江瑜兮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奏折什么的直接搬到了江瑜兮的書房。

第二天依舊如此,不過這一天謝懷瑾喊了民間的戲班子進宮給江瑜兮表演。

要真只是看戲江瑜兮還謝天謝地了!

就在江瑜兮看的入迷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塊糕點。

江瑜兮轉頭:謝懷瑾正拿著糕點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江瑜兮無奈,吃了。

結果!

謝懷瑾興奮了!特別沒有眼力見的一塊又一塊往江瑜兮嘴里喂。

滿嘴都是糕點渣子的江瑜兮已經沒有了心情看戲。

第三天,依舊如此。

就這樣,日復一日……

江瑜兮窩在被子里,忍不住想咆哮一聲。

“啊啊啊啊!謝懷瑾!你給我來個痛快!這樣折磨我算什么!”

窗外,鷹唳聲劃破天際。

江瑜兮猛地掀開被子坐起,她走到窗戶邊上,開窗。

雄鷹揮舞著它那強健有力的雙翼,盤旋于高空,俯瞰大地,振翅九霄。

“戰翱?”

戰翱是玄觴樓特地培養的金雕,哦不,準確地來說,是她培養的。

戰翱見江瑜兮的臉蛋從窗內探出,長嘯一聲,直朝她飛來。

江瑜兮摸了摸停在窗臺上的戰翱的毛發,取下了綁在它腳上的紙條。

“蕭,暗室。”

蕭?

江瑜兮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蕭鴻煊還是蕭南喬?

暗室……

江瑜兮離開窗邊,來到書桌旁,拿起紙筆開始寫。

只聽戰翱突然長嘯一聲,飛離了窗戶。

江瑜兮猛地將信紙塞入書中————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謝懷瑾推開了鳳梧宮內殿的大門,面色陰沉,臉黑得能滴出墨水來。

“你在干什么?”

“看書。”

江瑜兮懶得搭理他,真不知道他今天又吃錯什么藥了。

“看書?”謝懷瑾瞥了一眼那半推開的窗戶:“看書怎么開著窗呢?也不怕著涼了。”

“屋里悶,開窗透氣。”

“既然悶,早上把窗戶關得那么嚴實做什么?”謝懷瑾將她面前的書合上:“莫不是……你不想見我?”

江瑜兮抬頭看著他:“自然不是。”

不是……才有鬼了!你他丫的天天煩我,我當然不想見你!

“既然如此,卿卿,孤帶你去看好玩的。”

江瑜兮被謝懷瑾牽著,心道:好玩的?我看是玩我才對吧!

來到御花園內,江瑜兮才知道謝懷瑾說的“好玩的”是什么。

只見戰翱被一個用法術形成的巨網給罩住,在里面不斷掙扎,而周圍的弓箭手全都拉弓朝著戰翱。

“卿卿,這個游戲,便是射擊。”

謝懷瑾一手摟著江瑜兮的腰,一手指著戰翱:“孤讓人將那金雕射下來,凡是射中者,賞銀百兩!”

話音剛落,一眾弓箭手萬箭齊發,戰翱在網中掙扎,努力地躲避著那一支支箭。

江瑜兮看著謝懷瑾滿意的笑容,她知道————謝懷瑾在警告她。

江瑜兮一把推開謝懷瑾,雙手凝聚靈力,對準那些箭矢,手掌用力一捏,那些箭矢瞬間成為了星星點點的碎末。

她再次揮手,那張巨網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戰翱見自己恢復了自由,它揮舞著雙翼,落在了江瑜兮的肩上。

江瑜兮轉向謝懷瑾:“你想干什么?”

“卿卿不乖,孤為了讓卿卿乖一點,當然要使用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謝子虛!”

“卿卿不要生氣。”謝懷瑾撫上江瑜兮的臉龐:“以后孤再也不惹卿卿生氣了,卿卿也不要妄圖做些讓孤生氣的事情。”

謝懷瑾滿臉委屈:“卿卿,不要離開孤,好不好?”

永遠都不要離開孤……

江瑜兮看著謝懷瑾一臉希冀的樣子,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她江瑜兮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頃刻之間先是生氣惱怒,后是威脅愉悅,再是卑微懇求………

江瑜兮閉了閉眼,她記得謝懷瑾說過,他不喜歡自己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謝懷瑾,我有幾個要求,只要你答應了,我向你保證,永遠留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

謝懷瑾眼睛一亮:“什么要求?”

“第一,不準再攻打大晉;第二,我要你盡你所能,讓百姓過上平安喜樂的生活;第三,不許再針對陸遙其不準殺他;第四,不許再將我禁足;第五,我要你從蘭若寺接太后回宮。”

江瑜兮揉了揉戰翱的毛發:“你,同意不同意?”

“卿卿……”謝懷瑾輕嘆一聲:“孤答應你,只要你別離開孤,什么要求都答應你……”

江瑜兮看著謝懷瑾,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答應了。

太后李氏和他可是隔著殺母之仇!

這是第一次,江瑜兮覺得謝懷瑾不像是一個暴虐的君王,反而像一個需要被關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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