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炊煙從煙囪之中升起,給寂靜無人的深林增添了不少的人類生活氣息,就像精美的翡翠雕飾里一顆水膽中的水緩緩流動,給死氣沉沉的玉雕增添了靈動感,靜止之美在這一點點的運動襯托下顯得更加肅穆。
林櫛風看著偽裝老太太的妖物殺雞褪毛,然后就像直接這樣放進鍋里水煮,好家伙哪怕是做白斬雞也不是你這樣做的啊喂,求求你別頂著這副模樣干不屬于這個人設ooc(不符合原著作品設定的行為舉止,使其做出原角色不可能做出的行為)的事情好吧!她可是教會我做很多菜式的人,只是好多拿手好菜我還沒學會……
“家婆,您辛苦了去休息吧,我來做飯吧,正好你也嘗嘗我的手藝。”林櫛風可不希望這么好的農家用糧食散養的土雞就被它簡簡單單水煮,哪怕是白斬雞那也是有技巧的,那可是他從奶奶那里學會的,只不過他還從未給對方做過。
林櫛風首先是仔仔細細地再一次將雞的內腔清洗了兩遍,不放過每一處血跡,也沒有放過每一塊雞油,雞血會帶有腥味影響口感,多余的雞油會讓雞肉變膩,影響食欲,不過這些多余的雞油可以用來熬制雞油,用來炒蔬菜還是很好吃的,于是他拿出一個小鍋,放入一點點水熬制雞油。
脂肪被加熱的氣息極大地吸引了將林櫛風帶到這里的老太太,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裝著雞油熬煉的小鍋,偶爾嘴角咂巴,偶爾吞咽一下口水,喉嚨里倒是一直傳來“嗬嚕嗬嚕”的聲音,就好像有一口痰一直卡在他的喉嚨里,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做好清理工作,林櫛風將地里拔出來已經洗干凈的蔥,和一塊去皮的老生姜放進了裝滿冷水的鍋里,而后放入八角和花椒粒,等待鍋中的水煮開之后,立刻轉小火,將洗干凈的雞放入鍋中。就在這樣中小火微微沸騰,卻又不張揚的狀態下煮大概三分鐘,而后翻一面過來又煮三分鐘,不過考慮農村柴火鍋的火力并不像燃氣灶那樣好掌握,林櫛風只能在老太太面前動用自己的能力來控制火焰大小,說起來有些時候鏈接本體申請權限的時候并不一定會通過,倒是做飯的話是一定能夠申請成功的。林櫛風做飯的時候神情向來溫柔。
鄉村鐵鍋足夠的大,能夠保證受熱均勻,林櫛風索性也沒有那么嚴苛的要求自己,僅僅只是將雞的兩面皮膚都收緊,微微變色之后就加蓋進行小火燜熟,這段時間火力不能夠太高,不然雞肉會失去嫩度和新鮮感,口感會變得很差。
趁著這個時候林櫛風,將此前用鹽巴,面粉揉搓清洗過之后的雞雜碎拿出來,改刀,而后不知道從哪里取來了泡生姜泡辣椒切成細絲直接扔進熬煉雞油的小鍋之中,將二者爆香,煸香,炒香,緊接著他就放入了雞雜,快速地翻炒,加入鹽調味,豆油上色,糖提鮮,最后淋上鍋邊醋,提升香味,隨后便立即出鍋。
將雞雜盛放進盤子里之后,林櫛風等到雞煮夠15分鐘便立刻從中取出,放入涼水之中浸泡,陡然之間產生的冷熱差距會讓雞肉的口感更佳。等晾涼之后便將雞剁成適合入口的大小,雞肉鮮嫩,而骨骼被切斷之處還有鮮血滲出。
就在這會兒的功夫,將此前燉煮雞而形成的雞湯加入些許白菜和粉條,略微調個味道,便有個餐桌上增添一道湯品。
最后在用蔥姜醬油糖調制一個吃白切雞的蘸水。收工齊活,林櫛風和老太太端著菜到了飯桌之上。
他將飯給對方和自己都盛上,而后先等對方動筷子吃了第一口。起初它還挺斯文的,每樣菜只是稍微嘗了一口,接著對林櫛風的廚藝表示了贊美,前一道菜精致,后面的雞雜粗獷頗有江湖氣味。
在聽到了這樣的稱贊之后,林櫛風微微一笑,隨后拍了拍手掌,空間中的空氣似乎被抽空了一部分,就連光線也被扭曲了。
隨后老太太發現后面吃的東西完全沒有之前那樣美味誘人了,不過更加吸引人的佳肴還是放在宵夜時候吧。
吃完飯,老太太叫住林櫛風,“幺鍋,天都黑了,今晚上就在老太婆這里休息了嘛,不過只有一張床,你就勉強和我擠一下嘛。”
“要的,要的,謝謝婆婆了哈。”
“不用謝,不用謝,說這些干啥子嘛,你還給我做了飯吃,等會兒還有夜宵可以吃沒得哦。”
“肯定有噻……”林櫛風話還沒說完,此時小屋的門被敲響了。
老太太走過去打開了房門,發現是一個年輕人,身高比林櫛風高不少。
林櫛風眼睛一瞇,心想這么晚了,誰還到這里送死,探出頭從右邊越過老太太的身形輪廓定睛一瞧。
哦喲,領導這是找到我的車子了?這可把殷陽都派出門了,不怕被人端了老窩?誒為什么要用老窩,整的自己像土匪一樣,明明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
“哎呀,我說是誰,這不是我殷陽學長嗎?”林櫛風率先開口,他可不想老太太此時原型畢露,一口就把殷陽給吃了。
“誒,學弟,這可真是太巧了,我在這山里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座有人煙的房子,就說來借個宿,沒想到還是碰到熟人了,真好真好。誒這位婆婆是?”
“殷陽學長,你叫她家婆就好了呀,我們都叫她家婆的。”
“對的對的,你喊我家婆就行了哦。”老太太笑瞇瞇地看著殷陽健碩的身材,很慈祥地說著。
“快進來快進來,吃了晚飯沒有呀,快來吃點,家婆我去把床給你們鋪好。”然后老太太就慢慢地離開了正房客廳兼飯廳,隨后去了一旁的房間里。
殷陽見老太太離開,用眼神詢問林櫛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被朱得華派遣而來,在這山里轉悠了很久,最后還是動用了他的能力,通過對熱能的感應才找到了這里,一整座山都死寂絲毫沒有人的蹤跡,唯獨這深林中的山坳里有著這么一棟小房子,能夠清晰地看到這里有人為的痕跡。
林櫛風并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微笑著讓他坐下來先吃飯,殷陽很謹慎,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前他打算什么都不觸碰,更別說吃這里的東西了。
“學長,快來嘗嘗我做的飯好吃不好吃,話說最近學校里的領導怎么樣了,是不是也打算到這里來度假呀。”
他在暗示我?不過似乎還是沒有辦法直接確認他的身份。
林櫛風無奈,他取下右手手腕上的手環,點了點,手環背部偏右邊的某個位置,示意他這里面裝了定位,這是他在走之前被要求戴上的,話說對方手里也有一個,怎么就沒看見呢。
呃,剛剛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個老太太身上,居然沒有注意他的手環,不過我喜歡一般都戴在左手,畢竟右手容易磕碰,會損傷手環。
于是殷陽坐下,端起飯碗開始干飯,既然是對方做的,那么下毒的可能性就很小,而且在山里跑了一下午了,又累又餓,有新鮮的飯菜吃,干嘛吃壓縮食品呢。
四五分鐘,殷陽就把剩余的白切雞泡椒雞雜,甚至是蔬菜湯都喝得精光,不怪他,泡椒雞雜實在是太下飯了。
吃完飯他再一次示意,這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來路,是不是就是把他們困在山上的罪魁禍首。
但是林櫛風僅僅只是微笑,卻不說明當前的情況。
啊啊啊,謎語人能不能死一死啊,煩死了。
此時老太太從里面探出頭來了,對著兩位說,“幺鍋些,床鋪好了,快點進來嘛,山里頭天黑得早,又沒得撒子耍得,早點睡覺嘛。”
“要得,婆婆,我們馬上就進來。”林櫛風連忙答應了一聲,隨后示意殷陽跟上,殷陽想著兩人總不能打不過一個老太太吧,即便對方是被病毒感染了強化之后的進化者。
林櫛風和殷陽進了房間,發現床并不是很大。
“這樣子嘛,背我回來的幺鍋,跟我睡一頭,剛剛來的弟娃睡腳板那頭,我這里床小,你們將就一哈哦。”老太太很是高興地說,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這里了,它著實有些興奮。
“要得,要得,這荒山野嶺有的休息就不錯了。”林櫛風也表現的很是開心,就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將會發生。
殷陽卻是很謹慎,他提出今晚在客廳里守夜,擔心會有野獸來襲。
林櫛風怎么會錯過這個機會,連忙勸到“那里會有野獸哦,放心吧,放心吧。”然后連忙拉著殷陽就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
深夜里,殷陽本來睡著了,但是聽到咂巴咂巴嘴的聲音似乎是在嗦手指莫非這里有薛蟠的老婆?
煩死了,聽到這種聲音他又餓了,本來在山里找林櫛風就找了大半天,雖然他剛剛吃了兩碗米飯,小半只雞,嗯?怎么好像聽到了林櫛風的聲音,是只因,不是雞!但是對于他的飯量來說,這真的是太少了,他想吃夜宵,還有只因吃嗎!
于是,殷陽睜開了眼,,鑒于此,殷陽問道:“家婆,你在吃什么呀?怎么咔咔的響,整的我也餓了。”
“我在吃胡豆哦。”老太太嘴里似乎塞滿了胡豆,含糊不清的說著。
好家伙,吃胡豆,這老太太牙口這么好的嗎,而且大晚上的吃胡豆不怕胃里脹氣難受啊,不對,她胃里脹氣,難受的可是他自己,他可是躺在床尾,要是對方肚子脹氣,然后……他怕不是會被熏死……
但是殷陽好餓,然后又聽著老太太不絕于耳的咀嚼聲,搞得他也很想吃,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家婆,你的胡豆分點給我吃好不,我也餓了。”殷陽覺得自己臉皮好厚,他也好想吃……
“好嘞,來我給你。”老太太坐起來,一只手往嘴里塞著什么東西,另一只手遞過來一把胡豆。
嘶,這老太太也太小氣了吧,她手握著伸過來,我還以為給我抓了一把,結果就一顆啊,不過怎么觸感感覺不對啊。
殷陽握在手里的胡豆,外面柔軟,里面似乎很堅硬,但是怎么外表黏膩粘粘的還有一股腥味,不會是老太太的口水吧,而后,殷陽將視線換成了熱成像,將胡豆拿在了自己的頭頂,眼睛的上方,他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那顆胡豆還輻射著熱能,在他的眼里呈淡淡黃色,正常的胡豆怎么可能這樣,接著窗外的微光,他看清了,那根本就不是胡豆,
我(臟話),殷陽雞皮疙瘩和汗毛出現的出現,立起來的立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身后一陣又一陣的惡寒。
他不敢坐起身來看他只能躺著靜靜地去聽,林櫛風是否還有呼吸,還有心跳。
好像都沒有了……
殷陽想一定不能躺以待斃,他試探著問:“家婆,我想去上個廁所要的不?”殷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沒有隱藏害怕的情緒。
“要得,你去嘛,不過天黑我害怕你摔跤,我拿根繩子把你綁起,免得你摔倒了我都不曉得。”老太太含糊的聲音再次浮現,隨后一根繩子纏住了殷陽的腰打上了一個結。
不管怎樣,先出了這個房間再說。
殷陽翻身下床,但也沒有立即就開跑,畢竟任何驚慌的舉動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然后他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似乎是不想打擾熟睡的林櫛風和正在暢享,爽吃胡豆的家婆……
殷陽走出房間之后,立馬就跑到自己的背包旁,開始搜尋有用的的工具和武器。
突然一陣風將房屋大門吹開,澄明的月光從大門照了進來,
殷陽抬頭一看,一道站立的影子,投射在他前面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