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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從礦區(qū)出來后,我開車來到南面的礦區(qū)宿舍樓,打電話找到了廚師長。廚師長非常熱情地接待了我,在送貨單上簽完字后,他硬是要留著我在他家里喝酒,由于他盛情款待,我只能陪他喝了幾口。閑談中得知他一個人在礦區(qū)打工,家在南部山區(qū)里,老婆在家不僅照顧兒子還有80歲的老母親,還得種田賺錢,為此他很愛老婆,每次發(fā)工資也會給她寄一部分。

天已經(jīng)黑了,本來我打算陪他喝上幾口就趕緊走,忽然他的手機響起,是他老婆的。接完電話后,他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臉色煞白,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惶恐不安的說,他老婆來電話說他的母親忽然摔倒,暈了過去,村里沒有醫(yī)院,只有一個私人診所,但在去年已經(jīng)倒閉了。妻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就給他來電話,讓他趕快回去。說著他穿上外套就準備出門。我問他:你不是沒有車嗎?那你該怎么辦呢?

“我到礦區(qū)北面的國道上去攔一輛出租車!”他喘著粗氣的說,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天已經(jīng)黑了,在這個遠離市區(qū)的礦區(qū),現(xiàn)在哪還有出租車來這里呀!”我提醒他說。

“哎呀!那該怎么辦?”他已經(jīng)六神無主,心中只是掛念著老母親。

“我送你去吧!反正都已經(jīng)晚了,明天我剛好休班,今天晚點回去也沒事”我拍著胸脯說。

他很不好意思,但看到我這么有誠意,就答應了。于是我開著貨車,載著他朝南部山區(qū)駛去。

廚師長的村莊在下山鄉(xiāng)水溝村,是一個群山環(huán)抱的小山村。這里的人們世代都種著土特產(chǎn),比如花椒花生還有山核桃。許多的大商販都會來這里收購這些土特產(chǎn),據(jù)說有的還遠銷國外呢!記得在小時候我曾經(jīng)隨著朋友阿偉的爺爺買花椒來到這里一次,那時還沒有修公路,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

“對了!去你們村的那條修了沒有,我的這個車能不能過去?”我一邊開著車,一邊疑惑地問廚師長。

“修了!不僅鋪上了水泥路,而且已經(jīng)加寬了一個車位。”

我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在車上,廚師長的老婆接連給他來了好幾通電話,從電話里的哭聲看來,他老母親確實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廚師長也急得哭起來,我一邊安慰他,一邊加大了油門。

20分鐘后,終于快到水溝村了。忽然前方出現(xiàn)了一輛拉著水泥的卡車在緩慢地開著,經(jīng)過大燈的照耀下,我看到卡車下面是一座小橋,橋面上有很多的坑洼和裂痕,橋下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橋的寬度也只能勉強通過一輛大卡車,如果遇到雙向開車,也只能一邊先停住讓另一邊通過,然后再自己通過。顯然這是一座很古老的小橋。

“這座沒修嗎?”我疑惑地問廚師長。

“就簡單的修了一次,因為國道上經(jīng)常有交通警察查車,這些大貨車基本上都是超負荷行駛,為了躲避警察,他們就來這里繞路。這座小橋本來好好的,但哪里能承受住這些超負荷行駛的大卡車,久而久之就被糟蹋了!”廚師長嘆息著說。

我緩慢地開著車來到小橋的邊上,因為小橋不能承載太大的重量,于是我剎車停住,在路邊等待著拉水泥的大卡車通過。

忽然!我的右眼皮又開始跳了起來,而且是一陣狂跳,我心中納悶,趕緊對著反光鏡看看,從鏡子里,我分明看到右眼皮在跳,就像是在顫抖!

此時,大卡車已經(jīng)成功開過了小橋,可我卻提心吊膽起來。我正猶豫著,廚師長突然說:“大卡車已經(jīng)過去了,你快點開呀!”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來到小橋上,我很擔心會發(fā)生意外,就索性加大油門,用50邁的速度快速地開過小橋,在快要離開小橋時,我分明感到車廂刮到了小橋的石柱上……在快要開過小橋時,忽然聽到車后面碰到了什么?車隨即傾斜了一下。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趕緊剎住車,深呼了一口氣,空氣中立刻彌漫出濃濃的酒味。

“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了?”廚師長擔心地說我趕緊靠邊停車后,拿起手電筒,下車走到后面一看,原來是車廂的后腚刮到了小橋邊上的石柱上。我轉過身用手電筒照著被我刮到那根石柱,緊跟著下車的廚師長看到后,臉色鐵青,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被刮破的石柱,一副很惶恐的樣子。我隨著他走到石柱前,只見石柱又粗又大,是石頭壘成的,有四個大石柱分別矗立在小橋的兩邊。石柱上面刻著蝎子形狀,其中有一塊被我刮掉了腿部。

“奇怪?這石柱上怎么都刻著蝎子?”我滿臉疑惑地問。廚師長突然抬起頭看著我,露出一種恐懼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的眼神我忽然也膽戰(zhàn)心驚起來。只見他立刻蹲下去,在地上尋找著些什么,我用手電筒照著地面,疑惑地問:你在干嘛?找什么?

“我要找被你刮掉的蝎子腿,要不然會倒大霉的!”他一邊在地上四處張望,一邊顫抖著說。

我也蹲下來,開始跟他一起尋找。我沒有再說什么,因為我知道我可能闖禍了。小的時候,我隨父親來這里就曾聽說過關于蝎子的傳說,但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了,只是依稀記得冒犯蝎子精會被蝎子蟄死之類的,現(xiàn)在長大了,對以前聽說過的故事早就忘記了。

終于!我在路邊的草叢里看到了一塊被碰掉的蝎子腿,廚師長大喜!他立刻撿起來,高興地說:“謝天謝地!沒有被碰碎!趕快想辦法粘上!”

“粘上?這怎么可能?也沒有什么粘呢?”

你工具箱里不是有補胎用的AB膠嗎?趕快拿來!

我立刻轉身就走,到了車廂下面,我從兜里掏出鑰匙,正在開著鎖,忽然車廂上,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只黑乎乎的,正在爬行的動物。我用手電筒照著仔細一看,呀!是蝎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只就直接跳到了我的頭發(fā)上!

啊!我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渾身顫抖起來。手電筒掉進了車底。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廚師長聽到我大叫了一聲,立刻跑過來,瞅著我問。

我屁股貼在地上,兩只腿微微顫抖地伸著,雙手后撇著按著地面,用力撐著身體,頭一動不敢動,我分明感到蝎子在我的頭發(fā)里慢慢地爬行著,它的可以蟄人的尾巴接觸到了我的皮膚,我的頭皮瞬間發(fā)麻,就像被電擊一樣。

我嚇得滿臉流著汗,害怕到了極點,兩只眼睛斜著看廚師長,脖子和臉不敢轉動,就像是睡落枕一般。

蝎……子……在……頭上!我咽了口唾沫,結巴地又小聲地說。

“那你別動!千萬別動!別驚嚇了蝎子!”廚師長說著從車底撿出手電筒,然后走到我跟前,用手電筒照著我的頭。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他伸出右手,輕輕地在我的頭上一捏,熟練地把那只蝎子就被捏住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從死亡線上跳了出來,但我依然驚恐地坐在地上不敢動彈,臉上依然流著冷汗。

“沒事,別害怕!是一只小蝎子,就算被蟄一下也不會中毒的!”廚師長捏著蝎子的后背,微笑著對我說。然后又放下手,把蝎子放在了地上,只見蝎子瞬間爬到草叢里消失不見了。

“這太嚇人了!這蝎子怎么會跑到車上面來?”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便隨口問問。

廚師長說:這里是山區(qū),是蝎子生存的地方,它們就藏在石頭縫里還有草叢里,小的時候我經(jīng)常捉它們玩,對他們的生活習性非常了解,如果有人勞動時摔腫了腿,老人們就捉幾只蝎子研磨,然后敷在腿上,可以消腫止痛。如果有人得了什么怪病,用蝎子泡上米酒,也可以治病的。我們從來都沒有吃過它們,只是現(xiàn)在很多城里的人都吃蝎子,說什么補腎壯陽,呸!都是他媽的狗屁!于是一些想賺錢的商人,每到夜里就會在這山里面捉蝎子,以至于現(xiàn)在的蝎子數(shù)量就逐年減少了。

那你為什么把蝎子放了?你母親不是摔倒了嗎?拿著蝎子不正好可以治病嗎?我微微地站起來,對他說。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母親什么樣,到時候再說。快找AB膠,先把蝎子腿給粘上再說!”廚師長很認真地說。

有必要粘蝎子腿嗎?我滿腦子疑問,但是并不敢問他,因為我知道他自有道理,也就乖乖地聽他話,在工具箱里找到AB膠,然后跟著他走到石柱旁,認真地把蝎子腿給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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