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可那個人早已駕車淡出了視野,奚若抹干眼淚,撿起地上的避孕藥。她還不能走,江芷還等著她呢,她需要顧南風,可此時的江芷也同樣需要自己。
奚若一遍一遍的撥著他的電話,由剛開始的沒人接聽慢慢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奚若的心情也隨之跌入谷底。
回到房內,江芷筆直的躺在床中央,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兩眼無神,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奚若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了搖。
“江芷,你怎么了,江芷,你別嚇我。”奚若的眼淚毫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滴在江芷慘白的臉上,慢慢的暈成一大滴。
“我沒事,藥呢?”
“在這,我給你拿水。”
江芷吃了藥,這一次是真的困了,眼皮沉沉的往下壓,柔軟的被子綿綿的很舒服,小小的藥丸像是給她催了眠,也給她的心催了眠。
白夜棣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窗外的陽光照在窗簾的一角,手機被放在床頭柜上,他坐起身按了按太陽穴,然后便撥通了奚若的電話,但是被對方掛斷了。不久,又收到她發來的信息:你的車還在那邊,記得回去取。
他回了一個好,昨天謝謝你,然后取車回了家。
意茹發照片跟張歆兒嘚瑟,說:我就說她憑什么跟我搶南風。
誰知一傳十十傳百,張歆兒又跑去問瀟慕冉他們怎么回事,難道顧南風那么快就被綠了?
瀟慕冉沒有理她,給顧南風和白夜棣打了電話都沒有人接,她可以理解為一切都是真的,顧南風無暇顧及她,白夜棣沒工夫搭理她。
顧南風在老宅的畫室里待了一整天,躁動的心已經慢慢平復下來,安靜的坐在畫架前描繪著畫作,雖然心里煩悶卻反而比平常畫的還更加細致。
傍晚,張歆兒一直聯系不上顧南風,又給白夜棣打了好多通電話,不巧的是白夜棣剛到家,正在浴室洗去一身酒氣,最后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顧南軒身上。歆兒一通講的不明不白的,總之最清楚的一句話是,瀟慕冉把自己喝成了胃出血,正在醫院躺著。
顧南軒過去的時候瀟慕冉臉色蒼白還沒有醒來,而顧南風依舊聯系不上,安迪說他一天沒去公司了,也不知他的所蹤,后來顧南軒打電話給奚若,奚若的答案是她不知道。
白夜棣洗完澡給顧南軒回了電話,證明了他沒失聯,聽到瀟慕冉喝成了胃出血時,罵了句有病就匆匆過去了。
瀟慕冉還輸著液,褪去以往妝容,一臉憔悴,她問白夜棣說: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會關心我一點?
感覺到氣氛不對,一旁的顧南軒拉了拉歆兒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往外走,然后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病房,落的一身輕松。
“南風哥、奚若和白夜棣,他們三個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又犯什么傻。”顧南軒寵溺的掃了掃她的頭。
歆兒把手機遞給顧南軒,“哎呀,就這個照片啊,你不知道南風哥都失聯了嘛,還有冉姐姐把自己喝成這樣。”
看顧南軒的神情,顯然才剛剛得知,“這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昨晚啊。”
南方的冬天,雖然窗外沒有皚皚白雪,但在南方人的眼里還是很冷。病房的窗戶開了一個小小的口透氣,房里相對來說還是溫暖的,但在白夜棣進去的那一瞬間似乎馬上成了三低區,低溫低壓低氣氛。
白夜棣很生氣的問她說,喝那么多酒,不要命了嗎?
瀟慕冉覺得很可笑,很諷刺,她反駁說,那你呢?明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還是吃了。
是啊,明知道海鮮過敏還是吃了,而她喝酒還斷定不了自己會喝成胃出血。
“翻什么舊賬。”
“你以為我想翻舊賬嗎,白夜棣,那么多年了,我終究是看錯你了,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白夜棣嘆了口氣,無力地說,“小冉,你到底在鬧什么?”
“昨晚你在哪?”
“我昨晚喝醉了。”
“是,你是喝醉了。你這樣做,你想過南風嗎?考慮過你們之間的情誼嗎?”
“你在說什么?”白夜棣一頭霧水,越聽越不明白。
“你敢說你沒有一點點喜歡奚若嗎?”
白夜棣看著床上白白的被子,沉默了,像窗外的風一樣,像窗外的湖面一樣,沉默了。
瀟慕冉接著說,“呵,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那條項鏈對你來說意義非凡,但是你就這么送給她了;你從來不會跟我去吃海鮮,哪怕看著我吃也好,但是你為她去了;那么多年你哪次見人不是吊兒郎當的,可見奚若的時候不是……白夜棣,你知道我……”
“小冉,別說了,但她不是她,何況我跟她不會有結果。”
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嗎?久到從小時候就開始了,這些話瀟慕冉始終尋不到機會說出口。
在那個小小的空間里,安靜的能聽到咚咚咚的心跳聲,白夜棣說,小冉,你好好休息,然后離開了病房。
顧南軒靠在門口的墻上,張歆兒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見門把手轉動,白夜棣從里面出來,顧南風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打了過去,嘴角磕到牙齒蹭破了皮,瞬間冒出一抹血絲來。
白夜棣毫無防備,跟著門一起往后退了幾步,瀟慕冉聽到聲響,著急的從床上翻身下來,雙腳剛碰到冰涼的地板,胃里突然傳來一陣絞痛,跌坐在地上。
“顧南軒,你瘋了嗎?”白夜棣抹了抹嘴角的血,張歆兒未想到顧南軒脾氣來得那么快,急忙的過去拉住了他,擋在他們中間。
“你才瘋了,你就那么缺女人?”
白夜棣也急躁起來,“你們今天一個個到底怎么了,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你自己看吧。”張歆兒翻出包里的手機遞給白夜棣。
白夜棣看著手機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所以呢?”
“你就沒什么想解釋的?”
“解釋什么?幾張照片能說明什么?”
“白夜棣,你還真敢說。”顧南軒一把推開張歆兒,揪起白夜棣的衣領。
“你們鬧夠了沒有。”瀟慕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手上的針已經被扒掉,手背上還貼著被抓得起皺的醫用膠帶,已經滲了血滴在白色的膠帶上。
張歆兒立馬過去扶著瀟慕冉,“冉姐姐。”
白夜棣掃視了一遍他們三個人,手機往地上用力一甩,拔腿向前走了。走了五六步又突然停下,回頭說,“昨天奚若把我送到酒店以后我就沒見過她。”
瀟慕冉和顧南軒的心都頓時一顫,真的誤會他了嗎?
張歆兒還停留在他剛才甩手機的驚嚇聲中沒有走出來,默默的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反應過來,地上的手機怎么那么眼熟,這不是幾分鐘前她遞給白夜棣的手機嗎?
突然傳來一陣哀嚎,撿起地上裂了的手機,跺著腳沖走廊那頭喊道,“我的手機啊,白夜棣,你給我回來。”
夜晚降臨,外面的風一陣陣怒吼,路上的行人都自覺的拉緊身上的外套,顧南風終于從老宅里出來,把手機開了機,未接電話多得都不知道該先回誰的,索性就只撥通了顧南軒的。
他似乎對于瀟慕冉胃出血這個事情沒有太大的吃驚,只讓顧南軒轉告她好好休息就掛了電話,然后跟安迪交接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直徑回了落雅山莊的家里。
奚若看著二十一樓的燈亮著,外面的風好大啊,都吹涼了她的心。她走進電梯,按了二十一。
門鈴聲響起,顧南風從浴室剛出來,還擦著濕濕的短發,打開門看見奚若微醺的站在門外,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就拍上了門。
但似乎并沒有如顧南風意想中的那樣,沒有聽到嘭一聲的關門聲,反而是聽到奚若的痛哼聲,門重重的砸在她的四個手指上。
顧南風一看,皺起了眉頭,“你瘋了。”
“你終于肯理我了。”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奚若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不讓他繼續往前走,“南風,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松開。”
他已不似以往那樣的溫柔,而是充滿了怒意,以前的顧南風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