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眼睫毛快觸到薰凌的臉時,聽到薰凌的那句話后突然剎住了,連忙拉遠了兩張臉的距離:“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薰凌笑而不語。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女子冷笑著問。
“不信。”薰凌很快回答,根本就不用經過大腦思考。
女子的芊芊玉指輕輕地撫摸著薰凌的臉龐,魅惑地問:“小哥,你對我就這么有信心?”
“大媽,你搞錯了。”薰凌笑笑,“我是對自己有信心。”話音剛落,薰凌猛然一個翻身,壓在了女子的身上。
“你沒中我的迷魂香?”女子吃驚地看著薰凌,忘了去糾結薰凌叫她“大媽”的事兒。
“嗯哼?”薰凌沒有時間回答她。趁那女子愣神的幾秒鐘,薰凌左手緊緊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張開,右手則飛快地從懷里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投進了她的口中。右手手腕一轉,在她胸前一掌,硬是讓她把毒藥咽下了。
“你難道不知道玄凌教是以醫毒而聞名的嗎?而且你竟然還妄想用蘇若傾的藥來迷暈我,嘖嘖,真是自不量力。”薰凌緩緩道,“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看著她一閃即逝的恐慌的眼神,薰凌滿意地翻了個身,從她的身上滾了下來,躺在了她的身邊。
“你給我吃了什么!”女子趕緊爬起來躍到了地上,從頭上撥下一根簪子頂著薰凌的脖子道。
薰凌皺著眉不吭聲。剛才的一系列動作使她右肩上的劍傷又裂了開來,鮮血染紅了被子和床單。
“快說!”女子已沒了耐性。此刻她中毒在身,而且還不知毒會在什么時候發作。饒是她修養再好,也忍不下去了。
“還能是什么?”薰凌閉上眼睛輕哼一聲道,“當然是毒藥!”
“你給我下了什么毒?”那女子漸漸冷靜了下來。
“唔——”薰凌先伸手點了傷口四處的穴道防止血再流出來,隨后才回答道,“離鴻別雁折柳攀花丸。”
“……”女子的額上開始冒出冷汗,“這是個什么怪名字,我怎么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要是你聽過,我都要開始懷疑我的人品了!薰凌暗自發笑。這藥名是薰凌剛才隨口胡扯的,獨此一家,再無分號啊!
“簡單來講,就是隨機藥丸。”薰凌“好心”地解釋道,“藥材隨機、用量隨機、火候隨機、煉藥耐心隨機、成功率隨機、效果隨機、發作時間隨機,當然,煉出來是毒藥還是解藥也是隨機的。不過嘛——”
“不過什么?”那個女子聽著薰凌的一番話,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了。
“不過你放心。”薰凌很無害地沖她一笑,“我給你吃的一定不是解藥。”
“……”
“給我解藥!”女子實在沒心情和薰凌再談下去了。
“為什么?”薰凌撫了撫身上的男裝,優哉游哉地問道。
他、他、他竟然還問她為什么!女子崩潰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收回抵在薰凌脖子上的簪子,平心靜氣地說道:“我和你做一筆交易吧。”
“說。”薰凌懶懶地開口,“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條件能打動我。”反正現下急的又不是她。
“你給我解毒,我幫你鏟除浴血樓。”女子看著薰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禁咬牙切齒地說。
“唔?”薰凌支起身,饒有興趣地問,“你們金釵十二樓有這么大的能力?”
“呵,看來你對我們金釵十二樓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嘛!”女子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浴血樓只是我們暗中操控的傀儡之一嗎?”
薰凌搖了搖頭:“這點我還真是不知道。”
“怎么樣,這筆交易你做不做?”
“不做!”薰凌果斷地拒絕了,“對了,照這樣說,你們金釵十二樓才是罪魁禍首?”
“不一定。浴血樓只要完成我們發布的任務,他們的其他行事都不需要向我們稟報。他們也可以在閑暇時接其他派教的殺人單子。”女子很挫敗地說道,“你們玄凌教不是很討厭浴血樓,恨不得讓他們永遠消失嗎?為什么不同意這交易?”
薰凌但笑不語。因為她覺得,所有的血海深仇,只有自己順利復仇才有成就感。夏子親和她的想法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你到底想怎樣?!”女子不耐煩地在薰凌窗邊來回踱步。這個房間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說說看,風汐然怎么得罪你了?”薰凌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是想讓我不再追殺他?”女子挑了挑眉,“給我個理由。你為什么要幫他?”
“我沒說要幫他啊。”薰凌一臉無辜,“我只是問你為什么要殺他。”
女子忿忿道:“他一次殺了我們金釵十二樓的六個姐妹。我們都快要改名叫‘金釵六樓’了!”接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而且他還是獨孤寒的徒弟……”
“嗯?”薰凌聽出了點貓膩,“哎,他是獨孤寒的徒弟又怎么了?”
“你管這么多做什么!”那個女子又羞又惱,“你給不給我解藥!”
“當然不給。”薰凌伸了個懶腰,笑得人畜無害:“咱們都還沒開始談交易呢,你急什么?”
“你!”女子惡狠狠地瞪了薰凌一眼,“你剛才的意思難道不是讓我們別再找風汐然的麻煩?”
薰凌聞之笑得很燦爛:“我什么時候這么說了?”
“那你剛才打聽他的事做什么!”女子抓狂。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薰凌打了個哈欠,“再說了,他是我誰呀,我憑什么幫他?嘁,真搞笑!”
“那你究竟要干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不想再跟你磨嘰了!”女子憤恨地坐在床沿上,“誰知道這亂七八糟的藥的毒性什么時候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