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別哭,太太是個好相與的,等姜奶奶回去就跟太太說,找個好日子就把少爺接回家去!少爺不用多想,這幾日里,緊要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可不能病懨懨的去新家啊!”
姜嬤嬤這么一說,梁詩雨立時急了眼,一把將許硯濃從姜嬤嬤懷里扯出來抱住:“呀,嬤嬤這么做不好的啊!”
她這番作為,活像是姜老太來搶她孩子般小家子氣。
姜嬤嬤臉色變了,梁詩雨敏感的察覺到老太的態度,不慌不忙的開始補救:“老爺病著,太太照顧老爺還來不及呢,我們娘倆在這莊子里,幫不上什么忙就算了,哪里還能添亂啊!”
這話說的貼心又懂事,姜嬤嬤心里卻跟明鏡似的,許老爺又不是一直病著,太太也不止說過一次要接他們娘倆回上海。
可梁詩雨這成精的狐貍,不知道在心里盤算什么呢,回上海一事,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她不松口不要緊,太太要是親自發話了,這孩子的歸宿就由不得梁詩雨了。
姜嬤嬤拍拍腿,眼瞅著幾個仆人利落干凈的將幾口大箱子都抬進來了,就抬腳說要回了,梁詩雨抱起許硯濃,客套有禮的相送。
套了馬車的一行人將將走遠,梁詩雨就變了臉色,回身就抽了許硯濃一個耳光:“長能耐了呀,想丟下你娘自個兒攀高枝兒去,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那塊兒料!”
說罷,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許硯濃小小的手卻穩準狠的攥住了她的手腕,讓她這一巴掌落了空。
死去火來的許硯濃想過,她未來能走的路,不外乎兩條,一是扮演一個孩童,二就是做回成年的她。
扮演孩童,那么她必然逃脫不了上輩子的命運,刀山火海她還要再走一遭。
做回成年的她,梁詩雨興許會被嚇個半死,然后直接請來陰陽先生,把她當做邪祟給燒死。
想來想去,許硯濃覺得,她還是挺想看看梁詩雨被嚇個半死,是一副什么悲慘模樣兒,那一定很好看!
攥了她手腕的許硯濃決定就走第二條路:“你還真的指望能靠堂屋的那些玩意兒,將我變成個男人啊?呵呵,梁詩雨,若是變不成呢?”
梁詩雨沒有想過變不成,許硯濃是從她肚子里蹦出來的,她說她變得成,就必須變得成,不然她寧可活活掐死她!
短短十幾年光陰,許硯濃在商場上見慣了掛著各種面具的人,梁詩雨的算盤,她一眼就看透了:“別打什么大不了一起死的愚蠢主意,你忍辱負重這么多年,不是為了身埋黃土吧?”
方才還瘋魔的梁詩雨驚呆了,如若說許硯濃的第一句話還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教唆的,那這一句抑揚頓挫的譏諷、威脅,還有這怨毒的眼神...
這分明不會是一個五歲孩童能有的!
“啊——!!”
她猛地掙脫了許硯濃的桎梏,嚇得扭頭就往外跑,跑著跑著,冷不防被腳下的門檻兒一絆,梁詩雨重重的摔倒在地,驚恐的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