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到如今,想到這里付弦星看左響的目光不禁變得冷淡了些。
左響不明所以,想迅速找出一個話題供兩人交談,他只是想讓她和他待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可是無邊的沉默像是包裹住了他們,兩個人現在隔著的是多年的時光。
左響明白,想要打破兩個人如今的局面只能慢慢的讓她了解這幾年他的變化。于是他開口:
“以前的事,對不起,還是我太過沖動。”
付弦星舉著橙汁原本在看遠處林家的小公子和許家的小小姐一起拉著手玩,莫名的想起她和左響小時候,驀地聽見左響這沒頭沒尾的一句道歉有些摸不到頭腦,但她還是輕笑了一聲回答:
“沒事的,都多久的事了我很早就釋懷了。”
釋懷了嗎,未必吧。
連付弦星自己都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放沒放下左響,她固執的把見到左響那一瞬間心中的酸澀當作好友多年不見的喜悅。
而聽到這個答案的左響心里反倒放下心來。他實在太了解她,如果真的放下了她不會這么強調的。他剛想接著和她說他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結果宴會正式開始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坐在座位等待。好在她的位置就在他身邊。
他看著付弦星品嘗每一道菜的神態,慢慢的感到很開心。她的口味沒變,這么多菜他沒白學。只不過這回不是他親手做的。
他想,等他們復合他一定要給她每天做好多好吃的,她真的好瘦,感覺風一吹就要跑了。
付弦星吃著吃著眼角忽然就蓄滿了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都是她愛吃的。她只是討厭,討厭左響明明有了新歡還來欺負她,明明他還愛她卻還是尋了別人。
黑下的燈光藏住了付弦星眼角的淚,也藏住了左響眼底化不開的愛。
曲終人散,饒是有左響擋酒付弦星還是喝了幾杯,雖然不醉但還是有些暈。
左奶奶站在前廳拄著拐杖看著左響扶著付弦星走出大門送她回家后深深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夜風有些涼,吹在人臉上讓人清醒。付弦星的酒醒了大半,掙扎著要從左響的懷里脫出。左響按著她的肩不讓她走,她無助的仰頭。
或許真的是酒壯慫人膽吧,她用力掙脫,搭在她肩上的西裝外套掉在了地上。像是不足以表達心里的委屈與不快,她失態的吼道:
“你都有新的女朋友了你還來扶我,還替我擋酒,這算什么啊?你把她當什么了?又把我當什么了?”
說完她蹲在路邊,頭埋進了膝蓋。
左響有些一頭霧水,他什么時候有新女友了?他知道現在簡直就是他解釋一切重修舊好的良機。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也蹲下捧起付弦星的臉問:
“什么新女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哪里知道的?”
付弦星抹了把淚,癟著嘴:
“還說,我上次都看見你在學校里和她一起在林蔭路上散步。”
左響想了半天,覺得最有可能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師姐了。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心酸又感動。所以她也曾偷偷來看過他對嗎。
他一五一十的和她講著事情的緣由,跟她講明師姐喜歡女孩子,還有他這幾年從未交過別的女朋友,一直在好好地學習。
她蒙蒙的點著頭,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他也不強迫她,他慢慢的講,她就歪著腦袋慢慢的聽,后來她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左響輕輕拂去覆蓋她臉的頭發,抱起她把她送到了家。她家的密碼一直都沒換,他把付弦星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轉身離去。
感知到左響已經離開,付弦星睜開眼,走到已經成為衣帽間的房間看著他越走越遠。
路燈很亮,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鬼使神差般,左響向那扇窗戶望去。
他當然什么都不會看見,因為這扇窗早已被換成了防窺玻璃,從她的主人第一次發現窗外路燈下每隔三個月都會出現一個熟悉的影子開始。
有些事情,她還是喜歡親耳聽到答案。
畢竟自己承認的總比別人胡亂猜測來的更確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