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禮,情況緊急,有所冒犯之處,還望遲大人見諒。”祁淮雖然也落水了,身上天潢貴胄的氣質依舊,還是那樣的一臉微笑,聲音溫潤爾雅,令人如沐春風。
遲綰搖頭,微微屈身行禮,以表謝意。
“遲小姐,剛才內人多有冒犯,還望遲小姐莫怪。”洛言唯站在一旁,適時出言致歉。
遲綰看著暈睡在洛言唯肩上的人兒,此時小臉也是一片慘白,嘆了口氣,搖頭道:“無妨,洛夫人如此身世,也著實令我惋惜。”
洛言唯聞言,點了點頭,“改日在下必將登門,以禮謝罪。”
聽到這,遲綰心里涌起了一絲想法,便也脫口而出:“聽望寧師太說,洛公子是在戲臺上謀生,我對戲曲略感興趣,不知可否有機會前去觀賞片刻?”
話音剛落,一聲不適宜的聲音插入,只聽祁忻站在那里“嘖”了一聲,好似不可思議一般。
眾人尋聲看去,祁忻十分淡定地笑道:“好巧,本公子也對戲曲十分愛好,可否一起?”
顯然,這句話并不是詢問遲綰的,問的是洛言唯。
洛言唯眸底晦暗不明,好似斟酌了一般,道:“榮幸之至,三日后,在下恭候二位。”
洛言唯直接定下了時間,便抱起洛夫人告退離開。
祁淮也很識趣地找借口離開:“本殿便先回去換身衣裳了。”
遲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剛才,若不是錯覺,這個洛言唯怕是真的對自己下手。
正想得入神,耳邊傳來了一聲溫柔卻稍冷的聲音打斷了遲綰的思緒。
“遲綰,我并未跟你說過洛公子在戲臺謀生。”
兩姐妹之間相同的地方,便是生氣或者情緒不對時會直接叫對方的名字,顯然,遲望此時生氣了。
遲綰垂下眼瞼,緊抿著唇,低頭不語。
遲望見狀,眼底漸漸染上一層霜,轉而還是嘆了一口氣,一只手如同從前一般撫上了遲綰的墨發:“依依是姐姐的朋友,姐姐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但是姐姐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也會支持的。”
感受到發絲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遲望的溫柔,遲綰有些呆愣,竟忘了反應。
“末柏,送你家大人快些回去吧,小心受涼了。”遲望將一件披風披在遲綰肩上,吩咐道。
末柏不知何時回來,悄無聲息地站在一旁,聽到吩咐,上前輕輕扶住了遲綰。
遲綰想說什么,唇瓣卻是蠕動了幾次,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在末柏地攙扶下緩緩走出了遲望的院子。
祁忻看著姐妹兩人眼底滿是玩味,然而臉上的某處地方開始瘙癢,祁忻臉色一變,玩著腰間流蘇的動作頓住。
祁忻終于想起了臉上的傷口這幾日不能碰水,可是,怎么會發作得那么頻繁了……
他痛苦地緊皺著眉頭,渾身開始發冷,開口便想告辭。
“二公子,可否有時間跟我去院子一敘。”走到門口的遲綰突然停住了腳步,喊住了祁忻。
祁忻覺得自己臉上某處的瘙癢逐漸轉變成了疼痛,如同萬千蟲子啃食一般,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被他快速地捕抓到。
只見他臉色逐漸變得慘白,擠出了一個字回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