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的跑操是第二節下課后，由于開學第一天，跑操改成重整隊伍位置。高二教學樓和操場中間隔著棟高三教學樓，當余歌跟著班里同學去操場排隊時，身后不知誰撞了她一下，讓她直接踩到隔壁方淮的鞋跟。

方淮：“……”

余歌和林榮華說了句話后，站在原地沒動，后面的學生繞過她往操場走去，而她面前的方淮正蹲著整理鞋子。

“對不起，人太多了。”余歌主動道。

“沒關系，下次注意點就好。”方淮系好后站了起來，見自己班已經走遠了，他便在前面開路帶著余歌去找自己班，奈何七中太多學生了，每個年級各二十五個班，三千多學生擠在操場上，實在難找。

等方淮瞇著眼睛去找九班位置時，他的同桌偷偷摸摸從褲袋里摸出手機，快速點開看了兩眼又塞回去。

“不怕我告發你？”方淮問道。

余歌微微一笑，反問道：“你不是也帶了嗎？”

剛才踩他鞋跟時，手背也碰到了他褲袋，方塊狀硬邦邦的。哦……原來七中的榜樣也會帶手機。

方淮眼眸低垂，看著她沒說話。

領導在廣播里催促著學生跑步前進，余歌看了眼那雙垂在兩側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像是漫畫男主里的手，是好看的。

她目光從操場左邊掃過右側，繼而微微仰頭朝方淮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只道：“我知道在我們班在哪里，我們小跑過去吧？”

說著，不等方淮有所反應，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跑了幾步。

看著她扎起的高馬尾左右甩著，手腕上觸感溫熱柔軟，方淮眉梢微皺，正想甩開她，余歌便先知趣地松了手。

每班隊形分男女兩列站，余歌和馮媌以目測兩厘米之差，打敗了后者，成為九班最高的女生，也榮獲了排到最后的位置。

她的同桌也一樣榮幸地站到了自己身旁。

課室座位成鄰居，排隊也成鄰居，余歌覺得今晚要慶祝一下自己這該死的時運，真他媽太走運了！

下午放學后，物理隨堂小測不及格的余歌準備以請教為由，增進和同桌的情誼時，方淮被班主任叫走了。

此時課室走廊外有個人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余歌腦袋耷拉在桌面看著兩張小測試卷的對比，突然有些頹廢，她理科比文科差，卻偏偏選了理科。

就在她認真看答案時，一只手伸到她腦袋頂上，狠狠往下一拍，“砰”一聲，下巴骨頭和桌面碰撞美妙的聲音響起，余歌險些咬到了舌頭，下巴一陣麻木，痛得她擠出了兩滴眼淚。

“啊啊啊啊！我沒用什么力啊！怎么就砰砰響呢！”作俑者程顏也被余歌的反應嚇到了，一爪子捏住她的下巴看看有沒有流血。

這一捏仿佛傷上撒鹽，余歌拍開她的手，爆了句粗：“程顏你大爺的有病吧！老娘下巴要是脫臼了就雙倍給你也脫一脫！”

聽著這響亮的吼聲，程顏倒是不擔心了，她惡人先告狀地撇嘴嫌棄道：“我腳步聲又沒放輕，誰知道你對著兩張破試卷都能發呆，而且我是真的沒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