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愣看了她好一會，才張嘴報了一串數字，輪到余歌聽愣了，她琢磨著開口：“你的微信號？但你嘴巴溜跑得那么快……是擔心我會記住嗎？”

“電話號碼，我沒開微信。”方淮伸手從她桌面拿過一本子，抽筆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他道：“給我發信息就行了，電話我一般會靜音，聽不到的。”

余歌默默地看著自己昨晚費勁腦力琢磨出來的解題過程就這樣被一串數字擋了一半，頭一回感覺到沉寂兩年多的脾氣作妖得蠢蠢欲動。

“方同學，昨晚的題我做完了。”余歌將練習本遞到了方淮面前，后者看著三個綠色的大字，抬手接了過來，他揉揉眼睛后才檢查起來。

紙上有擦過的痕跡，還有三種不同的字跡，方淮瞇了瞇酸痛的眼睛，細看了一遍后拿出紅筆劃了兩個大勾，順手寫了個潦草地阿拉伯數字一百，在其下方又寫了幾行字。

余歌打開看時險些要給他獻上自己的膝蓋了，這是什么神仙？還給批注：此解法太過復雜，建議用這種解法……

“方同學，我有個想法。”

方淮正看著英語課本，聽到余歌說話，偏頭看了她一眼，繼而將目光投回課本上，問道：“說來聽聽。”

“你題目出得太難了，我能解出來已經很不錯了，以后我做對了，不管解法復不復雜，你打個勾就行了。”話到最后，余歌語調有些重，昨晚余簡教她的時候說這題屬于高二比較難的物體題，怎么老師剛開學就布置這樣的作業。

所以余簡教她時用了比較復雜但易懂的解題方式。

即便如此，這對于物理成績徘徊在合格邊緣的余歌還是小小地激起了信心，現在又被學霸同桌給打擊了。

方淮轉頭看向她，深邃眼眸里領域大放，提議道：“這么復雜的解題步驟太多了，而且一旦哪個步驟寫錯了，你這題的分就沒了一半，建議你用簡單的解題思路。”

人的眼睛是泄露情緒的最佳器官，余歌一直覺得方淮是個有故事的少年，他的褐瞳眸子里有光，加以長睫毛雙眼皮的襯托，顯得眼睛有神靈，這樣的眼睛抬起時，溫柔如初，垂下時掩蓋一切憂郁。

眼里故事太多了，余歌不想從別人那里打聽他的故事。

四目相對，方淮還未來得及皺眉錯開，就聽到余歌突然問他：“方淮，你近視多少度？”

這話叫前座的阮棠聽見了，回頭替他回答了一波：“余歌，你怎么突然問這種問題，你見過方淮帶眼鏡嗎？沒帶呢，還跟你坐后面，怎么可能近視。”

她也沒近視呢，還不至于把隱形眼鏡看錯，余歌瞥了一眼阮棠的細框眼鏡，問道：“軟糖，那你近視多少度？”

“不是軟糖！是阮棠！”阮棠登時炸開毛。

余歌高挑了左眉毛，頗為嫌棄道：“不都是一個讀音嘛，你還能聽出別的字來？軟糖同學，趕緊轉過去把你早餐給吃了，好大的韭菜味！”

阮棠憤憤地瞪了她一眼，轉回去繼續和幾個韭菜包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