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現場一片死寂，只有何珠薇顫抖著手指著她，顯然是氣得不輕。

“你有膽再說一遍！”何珠薇惡狠狠地道。

“難道不是嗎？” 向曉晨歪頭斜睨，連左眼角的淚痣都帶著強烈的挑釁和諷刺。

她聲音酥軟，說出的話卻尖銳得對方無法還嘴。

“當然，如果您真想給我提鞋，我也會看情況大發慈悲的！”

“賤人！”何珠薇高高揚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

向曉晨不閃不避，仰著頭直視她。

打吧，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你暴戾狠毒的真面目！

兩人目光拼殺，空氣中似有火花噼里啪啦。

“呀！”最終還是何珠薇怒嚎一聲，咬牙跺腳地將手放下。

她憋得滿臉通紅，氣鼓鼓的像一條即將爆發的河豚。

可卻拼命忍著，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無法申辯！

向曉晨嚴重鄙視她，玩這套，是不敢在董云朗面前自毀形象吧！

那股開車撞我的狠勁，那用榔頭一次次砸我的殘忍呢？！

裝，你繼續裝！

總有一天我會拆穿你的假面，讓你再也裝不下去的！

“咳！”不知是哪位面試官打破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向曉晨收回心神，何珠薇也忿忿不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面試還在繼續，向曉晨需要繼續評價陳璇。

她將目光轉向隔壁，“陳璇?！?

陳璇剛才已經有點傻了，乍一被點名，胖胖的身子登時往后縮了縮。

向曉晨也要來攻擊她嗎？不要！她想拒絕，她不想聽！

她們說話都這么厲害，自己只有等著被人嘲笑侮辱的份！

向曉晨敏感地發現了陳璇的異樣。

她眉眼神情慢慢柔和下來，聲音變得舒緩安寧，這是她對孤兒院的小朋友說晚間故事時的樣子。

話雖是回答面試官，但眼睛卻看著陳璇，并握住了她的手，“我覺得自己比陳璇優秀的地方，是自信。不管別人怎么說，我從不自輕自賤。”

或許是感受到了向曉晨手心傳來的力量，她的話便自然而然地進入陳璇的耳朵。

“自信？”她茫然地望著向曉晨，好像在問，我這么胖也可以嗎？那么多人嫌棄我胖我難看，還會……流汗熏到她們！

向曉晨讀懂了她的想法，肯定地點點頭。

“人必自輕而后人輕之，只有先自信起來，別人才不敢輕視！從剛才的面試中我感覺到陳璇也是有才華的，可就因為缺乏自信所以容易逃避退縮。”

她松開陳璇的手，開玩笑道，“不過幸好她今天自信不足，不然我還少了個表現的機會。陳璇，承讓啦！下一次，當你更加自信時，我一定要和你一較高下。”

“向曉晨……”陳璇嘴巴上下張合卻不知該說什么，鼻頭突然有些酸澀。

向曉晨朝她眨眨眼，她終于忍不住流出眼淚，可很快又抹干，回以向曉晨燦爛一笑。

我也會變得和你一樣帥氣的，她想！

“嗯……”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董云朗慢悠悠地轉過頭。

他的臉全部隱在陰影中，讓人辨不清表情。

面對豪強據理力爭，面對弱者溫柔尊重，這個女孩是叫向曉晨嗎？他記住了！

修長有力的手指劃開手機，向曉晨的設計呈現在眼前。

有靈性、有水平，意外的是還有點東尚的風格和影子。

要知道，東尚的風格并不是看看就能學會的，缺乏悟性或不下苦功，都會成東施效顰。

向曉晨的確比許多面試者要優秀，甚至東尚某些新設計師也還要遜她一籌。

可，為什么他還是有點不滿足呢？

總感覺她應該能更加好的！

董云朗微微垂眸，是不是期望太高了……

要不要給她一個機會呢？

他又瞟了一眼何珠薇的臉色，丫頭還恨得牙癢癢，對所有人都一臉嫌棄。

哎，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