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晚高峰,天上飄著鵝毛大雪,醫院門前的馬路堵了個水泄不通。等不及坐公交車的人們,三三兩兩往回走。
丁婭楠左右看了看,天黑路滑,也分辨不出東南西北,只得掏出手機查地圖,按著導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地鐵站走。
進門的時候,丁婭楠把合租的同事麗麗嚇了一大跳。她腦袋上頂著一層雪花,額頭上包著紗布,剛穿一天的白色羽絨服衣擺上,還有一小片暗紅的血漬。
丁婭楠冷得不時搓手,臉頰紅紅的,還時不時大聲地打噴嚏,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丁姐,你不是去接準婆婆了嗎?怎么,跟人打架了?”麗麗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好奇地圍著丁婭楠轉了好幾圈。
“哎,別提了,今兒我算是倒霉透頂了。”丁婭楠一邊換鞋,一邊訴苦,“你不知道,今天白石路大堵車,我差點被人碰瓷,人也差點被揍。我那輛可憐的二手小寶來,現在估計正孤零零地躺在交警大隊的停車場里呢。”
后邊關于金彥和沈春梅的事兒,丁婭楠沒有繼續往下說。
“誰呀,誰這么大膽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欺負我們貌美如花、身材苗條、溫柔和善的丁姐,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麗麗氣憤地替丁婭楠撐腰,湊上去盯著丁婭楠的腦門看,一邊看一邊“嘖嘖嘖”的感嘆,滿是心疼。
“你誤會了,這傷口不是被打的,這是急剎時腦袋磕方向盤上磕的。”丁婭楠不好意思摸了摸腦門。
換好了居家服,丁婭楠重回門廳,從衣架上拎起她那件白色的羽絨服,惋惜地說,“周末剛從燕莎買的,花了我兩千大洋呢,哎,就穿一天,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凈。”
麗麗湊上去看了看,“血啊?”
丁婭楠點點頭。
“你的血啊?”麗麗上下打量她。
“不是,是一個老太太的,吐血暈倒了。”
“啊?”麗麗眼里都是好奇,既有對血腥現場的恐懼,又有對丁婭楠遭遇的同情。
丁婭楠顧不上跟她詳細解釋,此時她已經餓得肚子咕咕直叫,“你吃飯了嗎?家里還有吃的嗎?”
“我以為你今兒要給準婆婆接風洗塵,肯定要去吃大餐的。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樓下面館湊合吃了。”麗麗一邊說,一邊走進廚房,翻箱倒柜給她找吃的。
“只有一桶泡面了,”麗麗一手舉著泡面桶,探出頭來問道:“吃嗎?”
丁婭楠上學時吃泡面吃傷了,可此時她又累又餓,懶得再出門覓食,也沒有等外賣的耐心,只能點點頭,仿佛說服自己一般,大聲道:“吃啊,我要放一根火腿腸,還要再來兩個荷包蛋。”
麗麗比了一個ok,應道:“好嘞,今天你是病號,我給你做一頓豪華病號泡面套餐,瞧好吧您嘞。”
丁婭楠被她的語氣逗笑了,起身接了杯水,站到廚房門口看她煮面。
“對了,丁姐,這房子還有一個多月就到期了。你是怎么打算的?續不續租了?”麗麗一遍煮面,一邊問。
丁婭楠有些為難,雙手抱著杯子,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