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怎么了,不都是人。”李申不耐煩趕人,“你先回房歇著,有事再叫你。”
“成,這天可太冷了,我回房烤烤火。”
蘇嬌目送丁老頭出了門,心中難免有些唏噓,上一次來這里她哭的肝腸寸斷,是來領(lǐng)取尸首的家屬;這一次再來她帶上了口罩,手執(zhí)筆墨成為了仵作學(xué)徒。
唯一不變的還是那顆想要為姐姐查出真兇的心。
“準(zhǔn)備好了嗎?我要掀布了。”李申捏著白布邊角看著她。
“掀吧李哥。”
“嘩啦”一聲,李申將白布掀開,一看尸體蘇嬌傻了眼。
這尼瑪是具無頭尸啊!
“瞧瞧這邊緣,多整齊,行兇者是一下子就把他的頭砍了下來,這力氣,絕了!”李申帶著贊賞的語氣感嘆道。
蘇嬌努力從他的話語中挑出公正威嚴(yán)的字眼,努力寫一篇正兒八經(jīng)的尸單。
她這次遭遇滑鐵盧了,看來大城市里的人要心狠手辣些,在永安縣時,頂多就是缺胳膊斷腿,挖眼珠子割耳朵這樣式的,總歸腦袋還在,還能用用金手指。
這回牛比了,頭都給你整沒了。
“我聽送尸體的官差說,這具無頭尸是在碧竹村附近發(fā)現(xiàn)的,是虎勇大將軍的鬼魂在作祟。“不知什么時候,丁大爺又來了停尸房,冷不丁出聲,蒼老的嗓音有點鬼片的味道。
“丁老頭我說多少次了,不要突然從背后冒出來說話,沒幾個人經(jīng)的住你這么嚇。”李申正在檢查尸體的腿部,差點一頭撞了上去。
蘇嬌捂著胸口,丁大爺這一出,著實有些嚇到她了。
尸檢完畢,李申重新給尸體蓋上了白布,并給尸體點了三炷香。
“小丫頭不一般啊,不是第一次見尸體吧?”
尸體脖子處滲出不少血液,尋常人看了大多嘔吐害怕,蘇嬌至始至終都很平靜,除了丁大爺突然出聲下人以外。
甚至,蘇嬌還能說出一些東西。
“嗯,我之前在永安縣幫縣衙的仵作打過下手,對了李哥,要不你戴個手套吧,總感覺這樣直接觸碰尸體有些不好。”
李申擺擺手:“戴了手套手指便不靈活了,無事,洗干凈便好。”
“不是冬天戴的那種,就是很薄很薄的,跟紙一樣薄的。”蘇嬌做過好幾副送給永安縣的仵作,“回頭我給你做一副你戴戴看。”
“呵,有點意思。”李申走了兩步,側(cè)首道,“我突然還真起了幾分收徒弟的心思。”
“所以李哥之前不打算收我?”蘇嬌抱著紙張乖巧道,“我天分很高的,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學(xué)生呢。”
“小丫頭片子。”李申笑罵了一句,沒有再接話。
他今年25,在仵作這行干了十多年,其中的酸甜苦辣最是清楚,他昨日聽得很清楚,蘇嬌想做的是捕快,而不是仵作。
故而,他不讓她叫師傅,學(xué)點本事即可,沒必要真的把人留住,畢竟仵作真不是一個女子能做的行當(dāng)。
停尸房外放了一盆炭火,旁邊還有一瓶醋,驗完尸后,在炭火上淋上一些,立即醋霧翻騰,趁這個時候蘇嬌趕緊從炭盆上跨過去,又熏了熏衣物,可以消毒殺菌。
李申弄完端起炭火帶著蘇嬌走到丁老頭在的屋子。
進了屋子后,蘇嬌摘下口罩,脫下外袍,丁老頭給二人到了兩杯熱水暖身子,沒了口罩,丁老頭瞧見蘇嬌的面容。
“你不是蘇曼音的妹妹嗎?”且不說蘇曼音是京城第一歌姬的名頭,光憑蘇嬌無雙的面容便讓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