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禾拒絕,宋青禾不要,宋青禾不愿意。
但凡和路禮瑜沾點邊兒的,她都不敢靠近。
從小張那兒要到公寓的住址,宋青禾親手把路禮瑜送下了車,留下路禮瑜一人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她的車遠去。
順著腳下的小石子在地面摩擦兩下,路禮瑜雙眸微微瞇起,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你一定會回來的。”
宋青禾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此刻的她正跟著導航前往公寓。
小張說鑰匙在地毯下邊,可見她經常往公寓去。而她昨晚竟然裝死搖頭?宋青禾準備把她丟給路禮瑜。
既然那么聽路禮瑜的話,那就送給他當助理好了。
一路驅車回到公寓,從門外地毯下邊找到鑰匙,宋青禾一腳跨入大門,緊繃的心這才放松下來。
公寓是復式的,二樓只有一間臥室和書房,樓下經過改裝,大片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照射在客廳里。
丟掉腳下的高跟鞋,宋青禾把自己摔進沙發出神,公寓里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父母在十二年前去世,她在小叔家呆了七年,這七年來,她忍氣吞聲,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從宋鵬程手里奪回宋氏。
她想過很多策略,中秋節的前兩天她連打手都找好了,抱著兩敗俱傷的想法,給宋鵬程發了條短信。
可惜那只手機早已經丟掉了,現在她手上拿著的是時下最新款。
如果說真的是路禮瑜幫了自己,他怎么能在一天之內就把宋鵬程趕下臺的呢?
摸出手機,宋青禾自己也有微博,只是上面發的都是些關于公司的廣告,拖路禮瑜的福,現在的她也開始小有名氣,連帶著百科上都多了一句‘路禮瑜妻子’的介紹。
翻到微博最下邊一條,宋青禾不想去看圖片上那兩本扎眼的紅色。
宋青禾://路禮瑜:@宋青禾_路太太[圖片]
一條再簡單不過的轉發,卻在路禮瑜發博后隔了一天才轉發,宋青禾點開圖片,看的出神。
如果按照金盛說的來看,她和路禮瑜分居五年,可是從路禮瑜對自己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們應該很熟才是。
退出微博界面,宋青禾點開撥號鍵,輸入一串陌生號碼。
她只記得五年前的事,所以一切就要從五年前中秋節的前兩天開始查起。
“喂!”電話那頭傳出粗獷的男音,伴隨著麻將落桌的聲音,宋青禾張嘴,“哥。”
“青禾!”男人驚詫的喊了她的名字,而后宋青禾就聽到對方不停地發問,“這么多年你還好吧?路禮瑜那小子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去干他!”
宋青禾聽著對方的說話方式,眼眶一下子紅了,她癟癟嘴,正要向對方發問,就聽到有聲音從樓上響起。
“哥,我好著呢,這是我新號,你先存著,我還有事,改天請你吃飯。”不等對方回答,宋青禾快速掛上電話,往樓上走去。
二樓沒開燈,昏暗的走廊上響起別人的說話聲,宋青禾順手從墻邊拿了消防錘,一步步慢慢靠近書房。
她沒聽錯的話,聲音是從書房里發出的。
“我去看了,最近沒什么事,就是那個死丫頭有些不對勁?”
“別擔心,她好兩天沒出現了,說不定躲在家里哭呢。”
“行了,陪囡囡早點睡吧,明天我就回去。”
‘哐當——’
推開書房的動作很是用力,宋青禾高舉消防錘,正準備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就聽到耳邊響起男人的哼歌聲。
警惕地扭過頭,看到書桌上的電腦一直亮著,宋青禾走上前去,就看到電腦里正在播放一段視頻,或者說,電腦里的人,正在被監視。
光是看背影,宋青禾就有些呼吸不上來。
她和這個男人生活過七年,就是他燒成三級殘廢她都認得出來。
監控里的男人是她的小叔——宋鵬程。
深吸一口氣,宋青禾按住發抖的右手,坐在書桌前,細看監控。
時間是現在,一分不差,也就是說,自己在宋鵬程的家里安裝了監控。
眼看著宋鵬程準備脫衣洗漱,宋青禾慌張扭過頭,她討厭這個男人。
視線從屏幕上飛快地閃過,宋青禾扭頭的動作一頓,旋即又重新盯著監控看。
從剛才開始,她總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可左思右想沒想到,這會兒看到宋鵬程把襯衫隨手丟在沙發上,她卻驚得豎起了全身的寒毛。
宋鵬程的家,和她公寓里的裝飾一模一樣。
自己被監視了。
腦子里轟的一聲,宋青禾呆坐在書桌前,再沒有心思去瞧電腦里的畫面。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自己把探頭裝在了宋鵬程的家中,而宋鵬程居然也在無時無刻地盯著自己。
黑暗中,好像有雙眼睛直直盯著自己。
抬起手胡亂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宋青禾飛快沖下樓,抓起茶幾上的包包鑰匙沖出公寓。
她沒有看錯的話,對著走廊上的監控顯示宋鵬程家的是1205,臨走之前看了眼自家門牌號,宋青禾乘坐電梯,快速離開。
宋鵬程就住在自己對面,自己和宋鵬程只有一墻之隔。
避開路上來往的車輛,宋青禾把車調了個頭,開向較為偏僻的市郊。
路禮瑜正坐在客廳里與助理商量近一年的商演,他想息影一年,助理正在頭大。
這會兒助理都快跪下叫祖宗了,電話里的路禮瑜突然沒了聲音,“路哥?”
路禮瑜在大門前停下,輕聲說了句‘掛了’,便把手機關機揣進了兜里。
打開大門,看到宋青禾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路禮瑜二話不說把人摟進懷中,“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宋青禾嚇得說不出話。
她對宋鵬程的恐懼,完全不能用幾句話來概括,現在得知宋鵬程可能在監視自己,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
察覺到懷里的人在輕顫,路禮瑜輕拍她的背部,眉頭擰起,“別怕,我在這里,我們先進去好嗎?”
牽起宋青禾冰冷濕漉的手,路禮瑜從廚房端出一杯熱牛奶,擺在她的面前,“喝杯牛奶壓壓驚,別怕,沒人能傷害你。”
宋青禾聞言微微抬起埋在臂彎中的腦袋,六神無主道,“路禮瑜,為什么不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