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建利不信：“你聽誰說的咱娘要在學校開小賣鋪？”

“你娘今天去找你二哥幫忙去了，我在窗戶跟下偷聽到的。”王菊英笑得像是偷了雞的狐貍。

烏建利：“沒來咱們屋？”

王菊英頓時火上心頭：“來咱屋干啥？咱是能給她出錢還是出力啊？要我說，你娘也是瞧不起你，誰讓咱沒自己的院，孩子這么大了咱還寄人籬下呢！今兒個，就連小錦那個臭丫頭都敢罵我了！”

烏建利嗤笑她：“你這不是胡說嗎？小錦那孩子見了人就要往她爹娘身后縮，就那沒出息的樣兒，她還敢罵你？”

“哎！你還別不信啊！我跟你說…”

王菊英憋了一天的精神勁兒終于上來了，她添油加醋的把烏衣錦今天罵她的話和史子惠的護短，長篇大論的敘述了一遍，直把烏建利說得火冒三丈，就要直沖隔壁二哥家要個說法！

王菊英拉住丈夫，勸慰著：“拉倒吧你！你信不信你今兒個敢去找人家，人家明兒個就敢把咱一家四口都給轟出去睡大街！”

烏建利看看在炕頭睡得香甜的兒子、女兒，想到他從今天開始就是無業游民了。

工作沒了，房子還是住著自家二哥的，他難受的抱住王菊英的身子，想著，媳婦兒孩子跟著他真是受了委屈啊！

烏家一家兄弟四個，憑什么三套院子沒一套是他的？兄弟四個，為什么單單就他有心臟病？為什么老天爺待他這么不公，為什么他爹媽待他這么不公？

心里的郁憤不平，終于讓他下定了決心：“你說得對，明天找咱娘要錢去！這是他們欠咱的！”

第二日，一大清早，院子里的大公雞剛打了鳴，就有人來敲烏衣錦家門了，敲門聲急促而沉重，成功的喚醒了沉睡中的烏建德。

烏建德披了件破棉襖，揉了揉被眼屎糊住的雙眼，嘴里還應著：“誰啊！來——”

外面敲門的人不等他把一句話說完，就氣喘吁吁地高聲喊道：“建德…快…快點吧！你家建利打你娘了！”

一聽這話，烏建德也顧不上眼屎了，隨腳一踢遛厚棉鞋，就以火箭上天般的速度沖到門口！

拉開了門閂，迎面而來的冷風夾雜著雪氣的凜冽劈頭蓋臉的砸的他鼻子眼眶通紅：“你說俺娘和建利咋的啦？”

門口來報信兒的是住烏奶奶家對門的李姓鄰居，烏建德喊人家一聲二叔叔，烏衣錦要叫二爺爺的。

李二叔沒顧上應他，一口氣還沒喘勻，就扯上他的袖子急吼吼地往回奔了。

屋里火炕上的史子惠被門口的冷風吹得打了個激靈，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木頭門開著，昨天半夜就開始的一場風雪，夾雜著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氣一股股涌進溫暖的屋子里。

史子惠低聲罵了烏建德一句不長眼，不知道心疼媳婦兒，也不知道心疼孩子會不會被凍著，她心情煩躁地裹了件衣服，下去關了門，再轉身回床上時，烏衣錦已經穿好棉襖，就連她蓋過的棉被，都被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