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烏家老屋里,窗戶低矮,用薄薄的玻璃片鑲了,采光率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這便導致了烏衣錦在出門時,忘記了也沒有看到腳下會有一道高高的門檻兒,一下子便狠狠地摔了出去!
哎呦!她的老胳膊老腿兒啊!可疼死了!
那會兒她家的院子還不是自己一家的,而是和她三叔一家合住的。史子惠當年嫁進來的時候本就是看中了烏建德有自己的獨院房屋,這才下嫁過來。
當時身為鎮長的姥爺看中的卻是烏建德孝順、踏實、手巧!于是他很樂意就答應了媒人的說合。
誰知,婚后第二年,奶奶就帶著三叔上門哭訴說三叔命苦啊!都二十好幾了,好不容易說個媳婦兒吧,人家還非得要有院子房屋,不然就不嫁云云…
史子惠聽了半天也是唏噓落淚,跟著奶奶哭了一鼻子,直到烏建德說自家院子大,屋子也多,就分出一半的院子房子給弟弟結婚用吧!
史子惠立時就翻臉了!同情歸同情,哪有把自己家當分一半出去給人的道理?而且她這才嫁進來不到一年啊!當下,史子惠就滿肚子氣的回了娘家。
娘家的姥娘姥爺,舅舅妗妗,沒一個站在史子惠這邊,都說烏建德的提議好,先把人娶回來,日后想蓋房子還不是簡單事兒嗎?
史子惠覺得,憑三叔子的人品,這房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
后來,三叔三嬸結婚的時候,烏衣錦她娘還是回來了,她不愿意自家男人在外人面前丟人,讓人說笑。
奶奶覺得大伯大娘能說會道,就讓他們在婚禮那天只管接待三嬸的娘家人,家里里里外外洗涮端盤子碗的活兒就都落到了史子惠頭上。
最終,那個剛懷了不到兩個月的孩子,就這么掉了,烏建德和史子惠還沒來得及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孩子就悄悄地離他們而去了。
史子惠從此就恨上了奶奶,覺得她的孩子就是活生生的被累掉了。奶奶也很惱火,恨史子惠不爭氣,連她的小孫孫都保不住。
剛掉了胎的那兩年里,烏奶奶只要一見到史子惠,沒有安慰,反而還每一次都要將她罵上一通。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俺老婆子以前生養那么多,也沒說不能干活兒,擎等著吃現成的啊!這孩子不是累掉了,就是你懶壞了!嬌氣壞了!”
這句話,直到烏衣錦出嫁,史子惠都還在她耳邊絮叨,絮叨婆婆的不是與偏心,她們的婆媳關系,也從此直降冰點,再不可修復。
看到鼻青臉腫的烏衣錦,正坐在院子里看這孩子玩耍的三嬸王菊英,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呦~小錦,這是在哪兒化的妝啊?瞧瞧真是漂亮啊!看這眼睫毛長的~”
她的陰陽怪氣,成功的引起了烏衣錦的注意,她伸出手,將眼睫毛向上撩了撩,王菊英不知道這孩子在做什么,就問:“咋的了小錦?”
烏衣錦回答:“把我的長睫毛撩上去啊!不然都看不清眼前狂吠的是人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