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紅聽著里屋傳來了動靜，忙是打水進屋伺候，看了一眼陸染脖子上那暗紫的手印，低頭便啜泣起來。

“是央紅對不住少夫人…”這些本該是她來受的。

“傻瓜，這與你無關，別自責了。”

陸染下地，上前翻看著陸府隨來的嫁妝，也就一小木箱子，里頭除了衣裳，什么都沒有，首飾盒里也只是零散地擺著幾個極其普通的銀飾。

陸政番早就不打算嫁女兒，所以這嫁妝也是寒酸的可以啊。

央紅把一塊溫熱的手帕遞給她，小聲道：“少夫人您別找了，就這么些了，是宋府這邊的要求。”

“宋府要求的？”陸染無比震驚，她還以為是陸政番的意思呢，畢竟女兒又不是真的嫁過來，沒必要隨什么嫁妝。

可第一次見男方要求女方不得隨嫁妝的，這還真是奇聞。

央紅不說話，但是那小神情算是默認了。

陸染想問的詳細些，從銅鏡那看到秦媽媽進屋的身影，便也沒開口。

秦媽媽端了準備好的早飯進來布桌，只有清湯白粥和兩個水煮雞蛋，一碟小咸菜。

“大少爺這人呢，整日不著家，也不知是忙些什么。少夫人，吃了早飯，老奴領你府上走一走吧。”

趁著那朱秀海回了娘家，倒是不會有人管束出入了。

陸染聽著聲音，從銅鏡那轉過身來，語氣淡淡道：“秦媽媽，我看罷了，大少爺看樣子都要休妻了，我看我還是收拾著回陸府吧。”

秦媽媽聞言，擺著碗筷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她擦了擦手朝陸染過去，和善的眸子里看的到的難過和不舍。

“少夫人莫是說玩笑話了，您是夫人選的親，少爺怎么可能會退呢。大少爺這人初次接觸確實不易，但是過些許的日子，你便發現他并不是面上的模樣。”

陸染不接話，心中也沒底。

按宋池的性子來說，若是昨晚在知道她是冒牌的陸元芊時，就該立刻將她趕出宋府的，可他沒有。

從她剛剛對秦媽媽的套話來看，她似乎也沒接到宋池什么吩咐。

這男人眼下在打什么算盤，莫不是打算這般將錯就錯？

央紅不知昨晚發生了什么，所以不吱聲，只是埋頭替陸染整理著發髻。

秦媽媽說罷沒聽到陸染答話，擦了一把手上的水漬朝陸染跟前過去：

“老奴知道以少夫人的出身，在這別院過這樣的日子著實委屈少夫人了，可少夫人不可光看眼前，其實大少爺是個很聰慧的人，只要少夫人稍加管束，日后，他定能有一番作為的。”

宋池以后有多風光陸染怕是最清楚的了，說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吧。

她起身輕輕地拉上秦媽媽的手，兩人走至圓桌那落座：“秦媽媽，這留不留，不是我所想，也不是你所說就能決定的。”

“我會好好勸說大少爺的，只要少夫人的心在這。”

秦媽媽語氣決然，祈求的雙目緊緊盯著陸染，看的她有些不自在。

她端起碗筷，裝作漫不經心：“我在這人生地不熟，心又如何能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得啊。”

語氣里盡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