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培訓結束了,大家被分配到了各個地區的養老機構和救治機構去實習,把自己學到的東西更好地運用到實踐中。
池念和十幾個米路博士從所有的班里挑選出來的優秀學生留在了米路身邊繼續學習。
池念是他們中學習最為刻苦的一個,上午聽米路博士講課,下午要跟著那個她之前見過的那個女大夫沈平去為各種病人看病治療。晚上她還要去種植園和那些比較小年紀的學生們一起采摘成熟的蔬菜水果。
米路博士曾經善意地告訴她可以不去種植園。可池念把這一個多小時的采摘活動稱做對自己的放松。
回到房里,池念也是最晚睡覺的那一個。池念感覺自己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她舍不得把時間放在睡覺上,好多時候她都是開著終端里的錄好的米路講課視頻,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一個月后的一個下午,池念跟著沈大夫在學習臨床應用,醫療室的門被大力撞開,十幾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抬著幾個傷者一路大喊著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幾個氣喘吁吁的老人。
“大夫,快,有人受傷。大夫……”
“快抬進醫療艙。”沈大夫一聲令下,池念和幾個實習生上前接過傷者,分別放進醫療艙里。
把無關人員清出醫療室后沈大夫發令:
“池念,封冉冉,柳家郴你們一人負責一個,現在開啟全身檢查。”
沈大夫對傷者一一察看了一遍后,自己留在了看上去傷勢較重的一個人身邊開始進行全身檢查。
池念快速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身邊,拿出剪刀熟練地把傷者的衣服剪開,當池念看到傷者右大腿上穩穩約約現出了一道十多公分的傷疤時,池念愣了一下,目光移到了那個人的臉上,池念探究的目光與一道不帶絲毫熱度的冰冷的目光碰撞后,池念在心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又是他!
看著他身上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池念手里有條不紊地在醫療艙的控制面板上輸入了指令,給傷者進行了全身的檢查,幾秒鐘后系統顯示傷者沒有明顯的內傷,池念松下一口氣,開始根據他的傷情設定好治療程序,和用藥用量。
“你的姓名。”池念盯著那人。
“冷墨。”聲音與目光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冷漠?”池念皺了皺眉,怎么會有人叫這種名字?池念在控制面板上打出了名字:‘冷漠’
“墨玉的墨。”
冷墨好像知道池念會寫錯他的名字,閉著眼看也不看就糾正她。
池念在心里又送給他一個大白眼:名如其人,像一塊玉一樣冰冷。
由于麻醉劑的關系,治療期間,冷墨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沈大夫處理完自己手里的傷者后,依次看了一下幾個學生的診斷結果和治療方案、用藥清單,她滿意地點點頭。
摘下口罩沈大夫打開了醫療室的門,門外焦急等候的人立刻把她圍了起來。
“大夫他們怎么樣了?”
“大夫?他們沒有危險吧?”
“大夫……”
“大家放心,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再過幾天,他們又就會回到你們的團隊里,現在大家都回去吧。”
可雖然沈大夫這樣勸慰,那些年輕人卻還是未動,把目光投向了一個身材健碩的老年人。
沈大夫無奈地走了過去對著那老年人打著保證:“林隊長,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危險,我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帶著人先回去吧。”
“他們是為了救我們幾個老頭子才受的傷,哎,是我們這些老頭子連累了他們了。”
“林隊長……”
看著林隊長哽咽得幾度要落淚,幾個年輕人趕緊把他攙了回去。
這天晚上池念值夜班,她囫圇地吞下晚餐后來到醫療室。幾名傷者因為麻醉劑的關系還沒有醒來,池念閑來無事一個個地看過去……
衛雨,肋骨骨折,肝臟破裂外傷十一處,目前無生命危險……
東柏林,外傷十四處,肩胛骨、右股骨粗隆間粉碎性骨折,無生命危險……
李一山,外傷七處,左肱骨粉碎性骨折,右脛骨骨折,無生命危險……
冷墨,外傷二十四處,無生命危險。
這幾個人里冷墨是外傷最多但傷勢最輕的一個。
池念俯下身,仔細地端詳著眼下的這個男生:精致的臉上五官分明,一雙濃眉下,緊閉的雙眼上睫毛象一把濃密的小刷子一般在輕顫。天啊,一個男人竟然有這么長的睫毛,簡直沒有天理。還有那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張嘴唇,不是薄的無情,不是厚的土氣,而是不薄不厚還有微微上翹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