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正午12點，距離發布會開幕還有一個小時。

許昕蓉提前收拾好隨身物品，寄存到酒店大堂后，一時百無聊賴，又一次晃悠到了琉璃廳。

這時參會人員還未到場，簽到處也只有兩個工作人員在見縫插針扒兩口沒有熱氣的便當。

許昕蓉從整齊打印的簽到名單的尾頁找到自己手寫的名字打鉤，領取了一份會議議程目錄，暢通無阻地入場。

琉璃廳一如既往富麗堂皇，但井然有序的席位布局，恢宏氣派的主舞臺，以及炫酷拉風的巨型寬屏LED，卻不再有絲毫昨晚彩排時的窘迫和局促。

許昕蓉一邊隨意找了張就近的坐位暫坐下來，一邊翻閱發布會議程。

一目十行而下，暗暗松了口氣。

M集團出席嘉賓不是董事長肖巖，而是董事長助理徐植。

“打擾一下女士，這邊是嘉賓席，都標有名牌，麻煩移架到三排以后的普通席位好嗎？”

一個聲音陡然從身邊響起。

許昕蓉望了眼席位上標著Y快遞市場總監郝賀的姓名牌，不好意思地抬眸：“好的。”

可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卻被對方拉住手：“哎！等等，是你啊！”

許昕蓉疑惑地看過去，眼前這張詫異又不乏驚喜的臉在記憶倒帶片刻，終于想起來：“你是昨天那個調控燈光舞美的……馮楓？”

“是啊是啊！”馮楓連連點頭，“我的名字也就提過一次，難得你還記得！”

其實許昕蓉從小過目不忘，過耳留音，就算無關緊要的信息，也能記得住。不過見他開心，她就沒多做解釋，只瞥了眼他手里的兩只話筒：“你拿著兩只話筒干什么？”

“哦！我差點忘了，這兩只話筒雜音太大，我想換兩只。”馮楓拍了一下腦袋，神色卻又有苦惱，“可是剛給后勤打電話，沒說半句就被掛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換。”

臨場換話筒，若有備用就罷了，若沒有，添堵不說還免不了一頓數落。

“你再找一找后勤的人問問，這邊我再調一調，盡可能消音。”

馮楓一愣，但兩只話筒已經被人拿走，望著她朝舞臺邊側走去的身影，只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十多分鐘后。

馮楓無功而返。

看到他兩手空空，許昕蓉并不意外，將兩只話筒完璧歸趙：“雖然還有一點點雜音，但就發布會而言足夠用了。”

馮楓接過來，神情卻很復雜，慢慢走到自己那個陰暗處的小椅子邊，盯著發光的筆記本電腦，嘴唇孺噎：“后勤沒有準備話筒，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因為這兩只話筒被辭退了。”

許昕蓉不擅長寬慰人，抿了抿唇吐出一個字：“哦。”

馮楓卻似想到什么，豁地看向她：“你是不是還沒轉正？”

“沒有。”

她連職都未入，自然談不上轉正。但因為背對馮楓，她并沒有瞧見此刻馮楓注視著她的目光里帶著一絲異樣的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