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當日跟在那位新晉大圣身邊的小子，”蓋九幽有些意外地看了衛楠一眼，“沒想到幾千年過去，還有年輕人記得老朽的名號。”

“說說吧，找老朽有何事。”

“師父！”病老人一出現，夏九幽立馬就找到了主心骨，高呼一聲撲進了老人懷中。

“前輩可找到了活出第二世的路？”衛楠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說的是不服用不死藥，依靠自己的蛻變，活出第二世。”

“你知道的還挺多，”蓋九幽看了一眼他輪海處生命之輪上的劃痕，片刻后露出了遲疑之色，“這么渾厚的氣血，年齡竟然不到二十？你是無意間活出了第二世還是哪里的古尸通靈重修？”

蓋九幽天眼張開，迷蒙的光華在衛楠的幾大秘境一一掃過：“秘境基本已經開辟，但是脊柱大龍和仙臺都沒有任何法力，黯淡無光。”

“......你小子不會真是哪個大墓里的古尸還陽，從棺材里爬出來了吧？”老人本來只是收到了兩位老仆的傳訊，來帶自己的弟子離開而已，但眼下衛楠的情況著實引起了他的興趣。

“什么？老衛你居然是古尸復生？”葉凡此時剛應付完一批拜訪者，正走進后院，就聽到了這樣一則石破天驚的消息，頓時感到有些驚悚。

雖然成為修士以后對尸體這些東西已經沒那么避諱了，但想到自己和一具通靈的古尸在大學當了四年同學，他還是感覺渾身像有螞蟻在爬。

“沒有！！我是正常人！活人！”衛楠臉一黑，額頭上爆起一根根青筋，“我只是體質有那么一點特殊而已。”

“這可不是有一點特殊啊，”蓋九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整個九天十地有史以來，除去那些古尸通靈重修的特殊存在，能達到你這種程度的體質一個都找不出來。”

“咳，我們還是談談第二世的事情吧，”衛楠掩飾性地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道，“前輩這么多年都沒能尋到不死藥，難道就沒嘗試過靠自己活出第二世？”

“自然是嘗試過的，”蓋九幽也不在意，衛楠是重修也好，是體質特殊也罷，和他都沒有太大的關系，“根據我的推測，第二世應該需要經歷一種蛻變。”

“一種區別于五大秘境，不屬于當下流傳的秘境法的全新蛻變。”

聞言，衛楠與姜太虛對視一眼，眼前老人的猜測與他們可謂是不謀而合。

“我甚至覺得，如果將這處人體神藏完全發掘出來，有了充足的長生物質，真的可能做到壽元無盡，長生久視，”老人頓了頓，語氣里一下子嚴肅起來，還帶著一絲憧憬，“也就是修士們所追求的，”

“成仙。”

仙，一個簡單卻有著無窮魔力的字眼，從初出茅廬的輪海小修士到縱橫八荒的古皇大帝，無不為之心折不已。長生路上的尸骨已經多得數都數不清，卻仍有無數人為此癡迷，前仆后繼。

“那若是一個未證道之人完全發掘出了這處神藏，有可能跳過成道這一步，直接成仙嗎？”衛楠捏著下巴思索道。

“這......”蓋九幽一下子被問住了，有些不確定地道，“如果壽元無盡就能算作成仙的話，那么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有可能的。”

“不過實際上這基本不可能辦到。人體奧妙無窮無盡，沒有帝境那樣充沛的壽元支撐，想要探尋到這一處神藏基本是癡人說夢，更別說將其完全發掘出來、藉此長生了。”

衛楠對此不置可否。人體內大大小小的神藏如恒河沙數一般，數之不盡，花上百萬年也未必能全部探索清楚。在這樣龐大的數量面前，幾千年和幾萬年，實際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知道由于限制器解除的原因，自己的五大秘境實際上從一開始就算是半開辟狀態，所以修煉起來才不會遇到任何瓶頸。那么這一處內蘊長生物質的神藏是否也是如此呢？

若這個猜測為真，那么他的成仙之路無疑會比葉凡等人順暢得多。

“未成帝而先不朽，這樣的生靈其實早就有了，”許久沒說話的姜太虛突然開口，“最終也不過是為他人徒做嫁衣而已，不死神藥便是如此。”

“那不就是就是唐僧肉唄。”葉凡突然嘀咕了一句。

“唐僧肉？”姜太虛和蓋九幽沒有聽過這個說法，很是疑惑。

“我們那一帶廣為流傳的傳說，一個據說吃了他的肉就能長生不死的人。”衛楠簡單解釋道。

“這樣的人，想必是被無數種族覬覦，終日都活在無止境的追殺之下吧。”

“是啊，得長生卻無自保的力量，無異于稚子抱金過市，人人都會想來咬上一口。”

“打住打住，想得太遠了，”衛楠豎起一只手掌，“現在你們三個不是壽元枯竭就是身負道傷，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考慮長生的事情還為時過早了點。”

“這次找前輩主要是希望能請教一番關于第二世的心得，”衛楠把手伸向神王，介紹道，“太虛道友如今神王體本源幾乎斬盡，加之壽元本身也所剩不多，若不是靠修為強撐著一口氣，幾乎就要殞命了。”

蓋九幽將目光投向姜太虛，眼中射出驚人的神芒，一下子就看到了他體內那幾乎完全干涸的神體本源。

“這樣子還能活著，你確實是命大，”蓋九幽道，“不過，這確實是一條正確的路。若是能徹底褪去殘軀，在破滅中煥發新生，接下來將是一條康莊大道。”

“你應該早已察覺，到了圣境，所謂的神王體已經很難為你提供什么助力，有時反而成了一種束縛和枷鎖。”

“因為這種體質在斬道境界就已經大成，潛力已盡。”

“將其完全斬掉后，突破到圣人王不在話下，屆時壽元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體質怎么會成為枷鎖呢？”夏九幽不解，她可是一直以自己的九幽仙體為豪的，“就算到了更高的境界難以成為什么優勢，也不該成為阻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