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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渾身顫抖

鳳夙專注地翻著那些復雜的X光片,一杯香濃的咖啡擺在了面前。他驚異地抬頭,觸及的是小錦不染煙塵的笑容。瞬間,恍惚的感覺彌散開來,面前的女孩,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是一覽無余的崇拜。鳳夙的心,也跟著小錦如火般的目光柔軟起來,他到底還是沉淪了,沉淪在這種不可奢望的幸福中……

伴隨著咖啡的朦朧霧氣,他仿佛看見當年那個小不點,穿著公主裙站在福利院的門口吃著小指頭。她睜著琉璃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那樣坦蕩的目光,讓他見了都覺得慚愧。

“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我叫小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好不好,我帶你去認識我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我想帶這個哥哥回家,好不好啊?”

“哥哥抱……”

那個圓滾滾的小東西就這樣毫無顧及地沖進了他懷里,輕柔的辮子觸及他的臉。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抱起了她,就這樣一個擁抱,改變了他一生。是她的一句話,讓他離開了福利院,是她一個擁抱,讓他有了最好的教育,最奢華的生活,最光明的前途,也讓他有了想愛卻不能愛的……最深刻的無奈……

……

“鳳夙哥哥,你別走那么快,小錦跟不上了!”

“鳳夙哥哥,你以后走路能不能稍微慢一點,小錦個子不高,腿好短哦,怎么跑都跟不上你。”

……

“鳳夙哥哥,救我救媽媽……她流了好多血,她快要死掉了……”

“我好害怕,我不要記得這些,鳳夙哥哥,小錦好害怕……”

……

“鳳夙哥哥,為什么小錦總是做噩夢呢。5歲之前的事情我總是想不起來了。”

“鳳夙哥哥,為什么你每次考試都是滿分呢?小錦很笨,經常考零分,我的腦袋就好象被人重裝過一樣,什么都學不好,還總會頭疼。你醫術那么好,幫我看看我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

“鳳夙,不準你以后考滿分了。老師和同學都不相信你是我哥哥了,他們說你考滿分我考零分,不可能是兄妹的!”

……

“江鳳夙,你給我站住!你為什么從小到大都那么酷,看都不看我一眼!”

……

一抹笑浮上鳳夙的唇邊,勾出恰倒好處的弧度。記得小時候,這個連路都走不太穩的小不點,總喜歡跟著他身后。無論何時,只要他回頭,就能看見她委屈地在后面跑。他一停下步伐,她就會如同一個小球一樣飛奔過來撲進他懷里。在福利院讓他養成了冷漠的性格,他不喜歡和人過于親近,惟獨只有她,讓他不惜用生命去疼愛。

他喜歡她跟在后面跑的樣子,喜歡她對別人得意地說“鳳夙是我哥哥”,喜歡她生氣沮喪的樣子,喜歡她遇到麻煩的時候來煩他,喜歡她笨笨地跟蹤傻傻地崇拜,喜歡她偶爾會偷看他偷看得呆掉,可是……,他不能喜歡,他不能……

他還記得當年帶著小錦在父親的別墅里玩,他們兩躲在門背后,卻看見了世界上最殘酷的畫面,那些拿著試管的白衣男人,正對小錦的母親做著慘無人道的試驗。到處是鮮血,各種帶腐蝕氣味的藥水,小錦害怕地縮進他懷里,渾身顫抖……

……

“鳳夙,我知道只有你能幫小錦,只有你能救她!你也看到阿姨過什么樣的日子了,我必須離開這里!”

“不行,小錦才5歲不能沒有媽媽!”

“你想小錦將來和我一樣嗎?你想她也被那些人推進實驗室嗎?如果讓他們知道,真正擁有超強的磁場,能夠穿越時空的人是她,你猜他們會怎么做?我是因為小錦,才能夠穿越時空的,這個秘密只有你和我知道!”

“阿姨,我們報警吧!不能讓他再在你身上做試驗了!”

“不可以!你還小,不知道人心有多殘忍。如果報警,讓更多的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世界上那些所謂的科研組織一定會帶我和小錦走。那時候,我就不是躺在他的私人試驗室,而是在解剖臺上了。我當年答應他,只要他能善待我的孩子,讓我們在這個世界能活下去,我愿意配合他的研究。可是他瘋了,他居然用小錦來威脅我,他甚至想把小錦做成標本……”

“阿姨,我該怎么做?”

“我要回去,回到我本來的世界。他找不到我,世界上能讓他研究的只有小錦了。他一定不敢殺小錦,更不敢輕易傷害她。他會有所顧及。小錦平時最依賴你了,但是你……要讓她成長,讓她不再軟弱,懂得殘忍。這樣,她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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