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沒有什么比完全了解病人病因,同時還處在醫學實驗室,同時旁邊還有急救,樓下就是救護車,并且自己還是個專業醫生更能令人感到自信的了。
救不救也就面前的齊林一句話的事,但她輕抿著嘴望那昏厥過去的白安良,顯然還完全處于狀況外。
對于身為醫生的墨溪來說,他對生命的突然逝去早已司空見慣,無論溘然長逝是自己的親朋好友或者愛人,他都能淡然接受,可齊林顯然對生命的脆弱還沒有個衡量標準。
上一秒的白安良還在掙扎說自己不離婚,下一秒就被宣告死亡,她一時之間不知面對這種情況應該作何表情。只是有些微微怔住,沒能反應過來。
回想起之前失手打傷齊林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的狀態,看到她口吐鮮血的剎那,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雖然他這一死,比他這輩子做的功德還多,但你想好了嗎?這可是沒有回頭路的。”墨溪捧著白安良的身體,他知道齊林在猶豫,但時間在這會頗為重要。“救不救?也就你一句話的事。”
“可,小隱..”
看得出她唯一放不下的是他們倆的孩子,等白安良一涼,小隱自然就歸了齊林,對于不喜歡小孩子的齊林和墨溪來說簡直是折磨。
不過跟上了思維總歸于是好事,關于這點墨溪也早有準備。
“咱們把拖油瓶扔孤兒院不就行了。到時候咱倆一結婚,想去哪去哪。”
“說..說來也是”這家伙聽罷后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似冷靜,但相比也大腦一片空白仍處于狀況外。
“事先說好,你為什么會生我那么久的氣”關于的這點問題是墨溪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現在兩人狀態正好,他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雖然我能明白是我傷了你,但你大可以報復回來之類的,為什么要冷落我那么久?”
兩人在一起幾十年完全沒有摩擦也不現實,而來兩人多少都有些拳腳功夫切磋的時候難免出點意外,但因為這種事絕交幾年是墨溪全然想不通的。
“你的那些招數都是你父親教你的”她思索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
當初父親教他練武,齊林就在旁邊看著,一招一式自然了然于心。以至于作為女孩的齊林不僅知道墨溪的招式甚至身體還比他長得快,當倆小孩鬧別扭的時候,齊林總能壓著墨溪一頭打。
有次墨溪又落在下風之時,正好被路過的父親看了個正著。不過父親并沒有呵責齊林,反倒是也教了她一些破解的招式,包括后來齊林練就的精準投擲都離不開父親的指導。
當初的那些招式一直延續至今,以至于齊林每次都能和墨溪打得有來有回,就算受傷也不會太嚴重。
關于這點墨溪認真反思過,正因為齊林能和他打得平起平坐,反倒是讓他下手越來越不知輕重,甚至忘記了齊林本應該是個應當輕拿輕放的女性。
“他教了我那么多破解,卻唯獨沒有告訴我你在被繳械后,還有連招的存在。”
“他知道你有一天會拿起武器,也教會了我如何解除武器,卻為什么不告訴我解除武器之后你還有別的招式。”
“他到底想做什么,用武器不行但可以給個教訓是嗎。更何況在我看了你的家庭后,你讓我怎么相信我不會過上你母親的生活,僅僅只是個沒教的連招就能把我送進icu瀕死幾個月,我要和你結婚的話,我該怎么活下去?”
關于這份擔憂,就算是墨溪也覺得這也不算是完全沒有道理。關于給教訓這種事,其實他爸也常常跟他說起,讓他不要慣著齊林,該下手就下手。
這份指導讓墨溪當初和齊林打得不可開交,就連兩人獨居的時候都沒能緩解多少,這才讓白安良有了可乘之機。
本來墨溪生活里就沒怎么和其他女性接觸過,碰到齊林生氣,自己也只是等她臉色好點才去找她,哪像白安良隨口哄兩句這事就過去了。
到頭來給彩禮的是他,買房子的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白安良走到了一起。
可,即便這樣,墨溪還是很想和齊林在一起,就算是現在他才醒悟,或許也來得及。
“就算我什么都不學,我也照樣打得過你。”他很清楚兩人之間體型重量力量拉開的差距能有多大,不是幾招幾式能夠解決的問題“但我不會那么做了,對不起,我從沒想過會給你帶來這么大的傷害。”
“其實在此之前,光是和我平手對你來說就已經很困難了對吧,”之前的幾次爭吵中,墨溪曾隱約感覺得到,只可惜自己當初心并沒有那么細“但你又擔心這件事被我知道我會威脅你,所以一直勉強自己。但你不和我說,我自然也不知輕重。不過還是要說聲對不起,我不會再和你動手了,我保證。”
按以前自己的暴脾氣,別說威脅了只怕是下手會更重。但這幾年的分離,反倒是讓墨溪想清楚了很多事,如果這樣兩人都沒法復合的話,墨溪覺得未來只會希望更加渺茫。
“嗯..”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應了一聲,仍是看向旁邊不敢望他的眼睛,發絲中露出的耳朵尖已經紅得不行。
“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好。”
這聲回應,簡直讓墨溪甜到心里去了,要不是不合時宜他真想乘著這好時機直接求婚算了,可這世上又有什么比抱個尸體求婚更晦氣的呢。
“那..這”他掂了掂這一百多斤的骨肉。
“救吧救吧”望著這倒霉催的,齊林也是無奈,摸了下白安良的胳膊看起來還沒涼透“到時候他還能帶走小拖油瓶,別耽擱了咱倆。”
婚還沒離,小拖油瓶的名號就已經叫了起來。兩人手挽手,下樓后將白安良往救護車上一扔,自然有大把急救醫生去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