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倒是頗為順利,畢竟墨溪樓下就是那家特殊學校,談妥價錢后對方同意暫時收留小男孩,但同時也表示他們需要趕在節日之前回來,到時候學校的教職工也要休息。
總歸于沒有按照原計劃來做,主要也是因為新的的地點的麻煩程度遠超于白安良和墨溪的預設。
對方是這個領域里的專家,擁有無數專利和論文,但其真實情況令墨溪有些許質疑。一來二去的,兩人又為了核實情況花了不少時間。
這一查自然引起了對方的不悅,要不是白安良前妻出手相救,差點整個項目都夭折于此。
最終最終當白安良處理完這堆麻煩事后早已錯過約好的時間點,當他趕到學校之時,整個學校已經人去樓空。
天色已經接近于黃昏,對于奔波了一整天的白安良只感到身心俱疲,拿出鑰匙擰開家門,眼前的一幕簡直令他終生難忘。
客廳里的齊林正左擁右抱摟著他的兒女,三人坐在地毯上擺弄著面前的玩具。雖然這會的齊林還是如同往日那樣沉靜的面容不帶什么情緒,但在白安良眼里簡直充滿了人性的光輝,要知道這會他還沒和齊林談起項目重啟的事情。
被問及孩子怎么到這里來的時候,齊林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那家學校認識我和墨溪,又知道你和墨溪是朋友,就直接送上門來,問我能不能接收小冉,看在他是你們之前的小白鼠的份上,我也就收下了。”
兒子正抱著那玩具專注的看著,往常他從來不可能在一個位置上停留超過半分鐘,看到這點變化令白安良感到驚訝,按照時間來算孩子也才和齊林接觸不超過半天才對。
“相比這個,你們真的需要抓緊時間來找到穩固我勞動成果的藥劑了,不然我今天教好了明天又退回去。”
“當然,我和墨溪都在盡全力。”這段時間他們就是為了這件事奔波,但看到孩子能安靜的做自己的事,簡直要把白安良感動得熱淚盈眶。
自己的女兒對新到來的小哥哥感到頗為好奇,或許也是小孩子,她直到這會才發現小哥哥的不對勁。
“他為什么是這個樣的啊”女兒牙牙語的問道,白安良心底一暖,在她身旁坐下后把她抱在了懷中。
“因為小哥哥生病了,爸爸和媽媽都在努力的治療他,你覺得小哥哥會好起來嗎。”
“會。”
女兒認真說牙牙語的模樣把白安良逗笑了,他轉頭又跟齊林說,你看咱們家女兒說不定是個言靈呢。
“她現在連什么叫生病都不知道,不過她要是真是個言靈的話,是不是意味我現在可以開始擺爛了。”
“不可以!”
傍晚又是些工作上的事打電話過來,白安良和齊林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后,齊林反倒是不擔心起來。在她記憶里墨溪還真沒有因為什么事和別人杠上,就算有也只是搶救病人的時候和其他醫生意見沖突,等病人一好也就冰釋前嫌了。
“道理是互通的,就像你們作為醫生,如果因為病人家屬的緣故而沒救下病人,不僅會難過甚至還想能不能幫忙湊點錢什么的。但是如果一個醫生救人被阻止后,腦海中想的是活該那個病人去死,竟然敢質疑我,巴不得他一輩子都沒法好起來,未免也就太可怕了。”
“如果在學術上實在是沒法定真偽的話,你們倒不如去見見他的學生們他的同事之類的。用強權去壓,我覺得這只會讓關系越來越差。”
聽完這些白安良有了些許眉目,但遺憾的是他已經錯過了最佳調節的時機,今天自己能回來也只是因為這層關系徹底斷了,不得不另尋他路。
大晚上像個八爪魚一樣抱著自家老婆入睡,第二天又要拎著小包著急忙慌的去見墨溪和前妻。
尋找新的醫生是件很困難的事,更不說其中還需要多方的配合。白安良和墨溪兩個人,又不得不如同那種一艘船只能帶一個人過河的小游戲一樣,把齊林和獨燭兩邊來回運。其中還要考慮到齊林不愿和墨溪共處,齊林出行無法坐飛機全靠車載,以及兩個孩子在家沒人帶的情況。
有時候就連白安良也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當初不結婚這四個人也不至于這么來回奔波了。
玩小游戲的時候,至少還能有試錯的機會。玩真人版錯一次,白安良就得想好自己明天埋在哪里。
所幸的是,自己竟然還能有驚無險的完成這艱巨的任務,當新治療點敲定的時候,白安良簡直想給自己頒個獎。
除此之外,往常都是墨溪和齊林在溝通,現在他倆鬧掰后,擔當起傳話筒的白安良瞬間體驗到了當初楊渺的生活。
“我求求你了,你們兩個趕緊和好可以嗎。”在大半夜的被墨溪叫起來核對信息的時候,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白安良終于忍不住要跪了。齊林說的那些話他又聽不懂,墨溪反饋來的問題,他也看不明白,任務量瞬間翻了好幾個番。“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搶你老婆了。”
“我覺得上天應該給你機會了,因為剛剛你前妻問我,那句白安良可是能在小三懷孕的時候出軌的男人,是不是出自齊林之口。”
“我沒明白,她是想表達什么?”
“她上次不是看到齊林了嗎,她懷疑你同意離婚和齊林脫不了關系,所以一直在找齊林的下落。說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她可以原諒齊林,畢竟她也算是受害者之一。”說到這里墨溪內心翻了個白眼,這倆人一旦扯到感情,腦子就跟沒長一樣。
“她找齊林干嘛?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哦,她想找齊林談談,覺得只要解決了齊林,就能重新和你在一起了。”
“....”雖然很感動自己的前妻還是愛著自己的,但這實在是來的不是時候。
“聽說最近海灘都漲價了,撒骨灰是麻煩了,但埋小樹林和河邊頭的位置你還可以考慮...”
啪的一聲白安良把電話給掛了,他可聽不得這晦氣東西。重新和前妻在一起嗎?白安良掛斷電話后,回到小房間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兩個孩子。
想起自己當初和妹妹的關系那么好,失去后幾乎給他留下了這輩子的遺憾。現在看到這倆小家伙,仿佛看到了他倆小時候的影子。
可如果和齊林離婚的話,前妻會接受齊林的孩子嗎?這種念頭讓白安良不敢往下想,自己惹的事已經夠多了,再這么下去他自己的良心也沒法安寧。
掛斷電話后,墨溪對身旁的張獨燭聳了聳肩膀,大晚上的一個女人跑到他臥室來,想來也是鼓足了勇氣。
“我已經告訴他了,請回吧。”
今晚的她找來的原因或許是她突然想通了這一切,連忙跑來找墨溪,希望能暗示白安良回到她身邊,她同樣能像齊林一樣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只可惜她還不知道白安良早就已經再次結婚生子了。
被自己的金主半懇求半脅迫下的墨溪不得不撥通了白安良的電話,按她的要求說完了這一切。
只是當他完成任務后,張獨燭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說,安良他會愿意回來嗎?他當初在我和齊林中選擇了我,一定有什么原因的對吧。”
這女人,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的丈夫真的是為了錢呢。雖然在墨溪眼中齊林的對白安良的愛慕同樣不可理喻,但至少她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白安良本人的身上。
“不知道”墨溪淡淡的說道。
“或許我可以幫齊林解除黑名單,再補償些什么,這樣的話,她應該愿意離開安良了吧。”
“不知道,請回吧。”墨溪并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談論齊林,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把她趕走后,墨溪以為自己大半夜的終于能睡個好覺了,結果剛沾枕頭,白安良又鬼使神差的打了電話過來。
“嘿墨溪,我突然有個想法,要不你娶了我前妻,省的她一天到晚老來找我...”
這一天天的,墨溪黑著眼圈躺在枕頭上聽白安良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禁深深的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答應過給白安良做牛做馬,不然這輩子怎么會這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