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儲物室，我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沒有聽到里面的回應，想著可能煥言還未睡醒，便朝木杰比了個“噓”的手勢，招呼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如我所料，輕踮著腳踐行龜速之步，我們終于來到煥言的床邊。

他仍熟睡在此，蓋在胸腔處的被褥有規律地小幅上下晃動，面部表情平和，用木杰的話說倒是難得見到他舒展的眉頭，估計是知道睡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于是心也開始放寬了吧。

我和木杰站定后，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屏氣凝神。

在心里默念兩次咒語，我開始探索煥言身體內部尤其是腦顱內的變化，因為仙根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很有可能是之前被下過什么慢性的毒藥，按照時間來推算，最先有病發狀況的應該是腦顱內的坑洞。

果不其然，一些本該空曠的坑洞被莫名的黑色煙霧掩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還是混氣所致。

這種混氣與書琴所吃的那種混氣仙丹不同，那種可以短時間在消耗大量修為的情況下實現功力暴漲，而煥言腦中的估計只是最初級的慢性毒，不會致死，但會消磨人的心智，讓身體變得疲憊不堪。

混氣的用途到底有多少種，這是個自它誕生起就被糾結的命題，好像用量不同、結合的藥材不同，它就會迸發出新的能力，滿足不同的欲望。

欲望本身無錯，只是多數人的欲望都過了頭，都選擇用錯誤的方式一錯再錯。

那，煥言又是如何接觸到混氣的？

前些日子守衛在兩位男戰神的指揮下，已將大殿里的混氣爐搗毀，有接觸過混氣之人或多或少會遭遇一些反噬帶來的痛苦，書琴在牢中也是疼痛難忍，幾乎要昏死過去。煥言應也是如此。

據我所知，煥言自從輪回重生之后，就呆在海幽森林里面。海幽森林的住民團結正直，一并都是排斥厭惡霧云境之人，與他們幾乎沒有往來，再加上我后來將他們籠罩在結界里，所處的環境應是十分安全，不可能會遭受到混氣的侵襲。

倘若真的有大規模的混氣靠近，設結界之人也就是我一定會有察覺。

這樣的話，就只有可能是在輪回之前便已接觸了混氣，可能是他的師父、他的主人在流轉瓶中灑下一縷混氣，便于操控煥言。

好在用量不是很多，兩個人聯手驅除也是可以完全清除干凈的，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我拍拍木杰的肩膀，面容嚴肅地和他小聲交談了計劃，于是開始輪流施法，一人控制住身體避免出現暴動，另一人則開始清掃坑洞里的黑色煙霧。

木杰主要負責控制，我就一束一束地抽取煥言腦中的黑色煙霧，將其收進瓶中，免得混氣四散影響周圍。雖然每次抽取的過程不算辛苦，但由于它已經擴散開來，全部抽取完成著實是廢了我不少功夫，我和木杰還得不斷維持著近乎同樣的姿勢，

所以等到最后一縷收完，我便像剝離了靈魂一般癱坐在地，連正常頻率的呼吸都提不起氣力，只能很緩慢地調整著狀態。

看向木杰，他也有些氣喘，畢竟剛剛才從一個虛弱的狀態回復，也耗費了不少精力，不過相比我而言，他的體力還是要好上很多。

過了一會兒，感覺氣息已經逐漸規律平穩，我便強撐著站起來，再次耗費一些靈力檢查煥言的情況。他身體里的混氣已經全部清除干凈，只是由于仙根不算強悍，沒辦法適應這么急速的清除工程，還需要再通過長久的睡眠養好心血，大概還得再睡上三五日。

我于是示意木杰可以離開此地，去長輝宮里其他景觀轉轉，放松下心情。木杰很爽快地答應了，然后又希望我能讓三雪帶他去參觀其他的地方。

正好我也還要去徒司獄巡邏，便立刻叫來三雪，讓她過來陪木大守衛參觀下這碩大的長輝宮。

不過三雪倒是難得有些羞澀，不像往日那么大方活潑，但還是小步地朝我們這邊奔來，聽得到幾聲氣喘，真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