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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學錄和日記本

回家近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早睡早起,今早,日常核酸,早飯以后,很久,才想起來要給我的紅啤梨果樹施肥。

之前都是晚上失眠的時候,很困,也不忘要撐住,堅持到凌晨開始第一次施肥,之后,就能心安理得地繼續刷手機。似乎這樣,對我而言,白天無所事事,晚上熬夜刷手機的罪惡感,就會瞬間減弱不少,施肥這件“正事”,也就成了我逃避睡覺的“理由”!

紅啤梨果樹今天14級,距離成熟,還有73.96%。施完肥,開始收拾行李雜物。

“要不用小刀劃開吧”這樣想著,刺啦一聲,油紙加透明膠帶包裹的黃色小包被揭開,里面,有兩本,一本,是中學同學錄,白紫色相間的封皮。另外一本,是黑色封皮,里面應該是我中學的日記!

大學里看過一部網劇,名字是《你好,舊時光》,主角林楊和余周周都是站在光里的人,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一直會發光的存在,像恒星,在人可以預見的生命里,不滅,耀眼,好像能照亮一切!

曾經的我,似乎身邊,也有一群發光的存在。或許曾經的我,也是這樣地存在過—活得像夏日里驕陽下的綠葉,讓人看了,好像就覺得充滿希望。或許無意中,我也曾照亮過其他人,哈哈,說這種鬼話,讓人聽見,怕不是要覺得我是自戀過了頭,讓人笑掉大牙!

但是,后來,我才意識到,這光,對于曾經見過光,卻又要長期面對黑暗,面對自己不會發亮的事實的人來說,是會那么地過分明亮,甚至可怕殘忍。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像是逆襲失敗的辛銳。

即便,我現在堅稱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無需和其他人比較。

但是,當那時的我處于一個高度競爭的封閉的世界,無法發出和周圍同等亮度的我,被光熱灼傷,還是無可避免!

但我又不是辛美香,也不是余周周,既沒有余周周的足夠從容,也沒有辛美香自己為自己激發出的純度最高的恨意。

我只是普普通通,在校園文學作品里一筆帶過的曾經光環下現在普普通通的人。完全不再符合精英崇拜的世界里的要求!

我見過光,渴望過光,曾經短暫地亮過,希望能一直成為光本身。卻發現,自己似乎再也無法發出那時的亮度,也曾想拼命逃離,遠離太過刺眼的光,找到適合自己的亮度。可是,真的能夠遠離后,卻又想靠近!

那片記錄的樹葉,似乎已經變成了深秋時節,被其他記憶樹葉掩埋的一片枯黃的落葉,沒有完全消失,卻也似乎在無法挽回地走向消亡。我拼命翻找記憶里的那片樹葉的痕跡,想拼湊完整,拿回來做標本,或許,是覺得這樣,就可以留住,或者至少不至于完全消失?

這片記憶樹葉的故事,似乎要從2013年的夏天開始!

初中畢業,同學們基本上都在畢業前互相留下了同學錄,我也有一本,白紫色封皮那本。

即便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同學也都基本會寫,我怕麻煩,一般誰給我,我就會回:“那你也幫我寫吧”!大家課間寫,晚上回宿舍寫,甚至會帶回家寫。而我就是帶回家,因為太多,而我太慢,只能帶回家。

有個平時不怎么說話的男同學給我寫的,大概是:“你一定能考上A高 A班,我在A高等你!”當時剛收到,一開始很吃驚,感覺很奇怪他怎么那么確定能考上!

但是因為當時的我相當自戀,很快我就平靜下來,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對我有好感,然后就又開始苦惱一定要保持距離!

青春期的我們,對世界格外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像在巴西輕拍翅膀的那只蝴蝶,可以導致一個月后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自信的會覺得全世界都在喜歡自己,自卑的就會覺得全天下都在針對自己!

中考結束不久,去學校看成績,成績一般,去A高沒問題,A班應該沒戲。

不久,考上A班的,小A,小C,小D,小黃…就開學了,因為是最好的班,所以要去學校上夏令營!在家里煎熬了一陣兒,也要開學了!

開學第一天,到了自己先找座位,我在第一排中間左邊坐下,右邊是過道,左邊是兩個座位和我連著,我旁邊的座位上已經有了一個筆記本,封皮半開,我放下東西,側著臉趴到桌子上,正好瞟到里面第一頁的字,方方正正,很規矩。字如其人,嗯,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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