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這樣。”

喬風喝了一口茶，擺在桌子上的都是此前幾日調配好藥劑，月還好說，那些冥龍要是沒有壓制藥劑，早就在這幾次輪回里面徹底喪失作為白龍的理智了。

“只需要我們的人配合你進行實驗。”月手上正拿著他遞過來的契約書，至少明面上的條款沒問題，所以這就導致了喬風總感覺月是一臉狐疑看著自己，是因為自己開出來的條件太好了，所以才讓他覺得有坑嗎？？？？

畢竟要真論活體污染，誰能比的上冥龍，早作打算早準備，落槐那邊就沒有那么多苦受。

“實驗有風險，但這些藥水確實是能夠讓你們保持現狀，不用擔心自己會某天失去理智，就是可能……”說到后半段喬風莫名有點……心虛，月就這么盯著他，更讓喬風虛的慌“得隔一段時間就喝，沒辦法完全根絕，我現在缺少數據，還沒辦法很快給你們弄出實物。”

這句是謊話

喬風不自在的拿起茶杯不停喝茶，不然就是摩挲著杯口，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對月的眼睛。

解決冥龍身上污染的辦法他其實早就研究出來了，但因為條件限制，他只能每次針對這些冥龍做出調整才能保證徹底被根除，完了還得把那些治療完的冥龍帶過去落槐世界。

但那些年紀小的他就無能為力了，藥效太疼了，成年冥龍被活活疼死在他面前的都有不少，他怎么可能敢對那些小的做出保證。

“……好。”

月的答應在預料之內，畢竟都那么多次輪回了，他那些數據有一些都是從他們這來的，而且月也是幸運，喬風抬眸對上他眼睛。

從未被紅石選中過

“謝謝……我會盡力。”

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呢，要不是清醒的那段時間被一個選中的冥龍跪著過來找自己求救，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一族冥龍是清醒的。

那冥龍也是膽大，病急亂投醫，還真讓他投對了。

對于他后來治療完想殺自己的舉動表示理解，輪回選中的人會把先前輪回的部分記憶重新還給他，也就導致了那些人都知道自己要么被殺，要么就是天災人禍，反正一個都躲不過去。

死前記憶回放嘛

唉聲嘆氣的甩晃著又一劑凈化藥劑，試管里面渾濁藥水和早就分配好的催化劑產生化學反應，逐漸呈現出微妙的黑白分層。

喬風毫無形象的躺在椅子上，這種藥劑做多了真的很想死一死。

剛躺下沒一秒，外面就傳來不小的動靜，甚至有月的祛吼聲，入侵嗎？還是同類？

不管怎么樣，喬風都從椅子上起身扯上自己的斗篷走了出去，瞬閃在入口崖間，單是站在后面都感覺到了氛圍低沉，甚至沒有半點可談判的感覺。

喬風不敢多吱半點聲，沉默著從龍堆中擠過去，一臉歉意的朝兩邊人抱歉，直到最前面才看清對峙的人，而且還是熟人，喬風的眼角狠狠抽了抽。

歸楓迎怎么在這？？？

而且看情況，歸楓迎背上背著一個，身后還跟著兩個，渾身都沾著血，再加上崖外的月的吼聲，跑這想避開冥龍，結果發現落入龍窩來了？

“……我們在這歇一會，不會很久，我的隊友受傷了。”

“外面的冥龍是你們引過來的，回去你們自己的世界，光之子。”

月的副手是那位患有眼疾被黑布蒙住的樂者，為數不多的彈唱、吟誦者。

目光重新回到歸楓迎身上，最后還是嘆了口氣走了出來，他到的時候，歸楓迎就注意到他了。

“我出去幫月，我想靈湫姐姐應該不會阻止我。”

歸楓迎還以為喬風是過來解圍的，結果是過來“添亂”的，還沒有等歸楓迎有什么反應，手就被某人用斗篷遮住視角，暗戳戳塞了兩支藥劑，塞完就往走，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半點停頓，差點沒把歸楓迎笑出聲。

死死壓制住瘋狂翹起的嘴角，把手里那兩只藥劑朝身后揮了揮，能感受到藥劑被抽走才算是安心。

真沒想到，居然跑這來了

……

真沒想到，這么能惹事的嗎？？？

一開始追著歸楓迎來的冥龍早不知道被月打趴哪去了，現在這滿沙地冥龍散發著黑氣的軀體，月那聲警告的驅吼聲給這些怨氣驅使的軀殼聽，算是給聾子聽了。

白色的火焰幻化成長槍握在手里，煎肉的滋啦聲伴隨著陣陣香味飄進喬風鼻子里，讓喬風狠狠覺得餓了，一瞬閃朝著月被圍困住的龍堆去，在半空中高高舉起長槍對著其中一只冥龍下落。

一瞬而逝白色的流星化為焰火點點席卷整個龍軀，天光的乍現如同的轉瞬即逝的煙火，只消那片刻絢爛。

失去怨氣的支撐，大片慘白的殘骸從空中落下，泛起大量的沙礫。

相對比于喬風的凈化，月的手段就殘暴很多了，黑色利爪直接撕破開怨氣造成不可逆的復生，這就是同為元素卻造成不可逆反應的暗元素。

也不是說完全不可逆啦，就是過程會更痛苦，如蟻蝕骨周而復始，節節敲斷掉新生的枝條，但里面的芯，卻未必會再是純白，斑斑點點的黑色烙印在骨芯里，還會有再次復生的可能性，純白的靈魂沾染上了黑暗，便不再可能再回到一開始。

擦肩而過的紅瞳中叫囂著看不明了的情緒，只可惜喬風目光灼灼看向遠處的冥龍揮了一下長槍，白色的焰刃遮擋住了月淺淺撇過的視線，從他身邊擦過的焰刃打落半空中的冥龍。

……

算是得到允許在原地休整，歸楓迎趕緊把他們兩把其中一瓶藥劑喂給背上那個人喝，剩下來一瓶讓他們兩個平分了，至于歸楓迎自己……

“又不是大傷，你們先喝了。”

以防萬一把背上的隊友放下還會造成二次傷害，歸楓迎還是沒把他放下，一直背背上，就這么扛著靈湫的目光和那兩個隊友擔心的目光下，硬生生扛到月和喬風兩個人一身濃厚的血腥氣回來，假的里面混雜幾只真的也不是什么尋常事。

月只是淺淺撇了一眼的歸楓迎便轉頭望向喬風，靈湫俯耳到他耳邊輕聲說著事情經過。

“啊……”月聽完后略微點了點頭，看著喬風，隨意處理歸楓迎后續的安排“交給咱們的醫師大人了，相信他會安排好他的“同伴”。”

陰陽怪氣，喬風倒是真聽不出來

“自然。”

微微朝他一行禮，面帶微笑看著月他們離開才收斂臉上的笑意，轉頭看著歸楓迎的兩只眼里寫滿了，你怎么跑這來了。

“啊哈哈哈。”

“別笑了，怪難看的。”喬風強忍住他現在是個傷號不揍他的動作“跟我走，去我地方，給你們看看現在怎么個情況，當然。”

喬風突然陰測測瞇起眼睛湊近盯著他看，還勾出一絲若有若無威脅的微笑。

“你要是被我檢查出什么，你就完了，歸楓迎。”

我感覺不用你來說，我就已經感覺我完了。

看著喬風就差沒指指點點自己，是看在他隊友還在的面子上了，歸楓迎也不手軟，臉不紅心不……這個不得行。

趁現在喬風離自己離得近，毫不手軟直接抬手就往他帽子底下的頭發往下按，揉搓了個爽。

“歸楓迎！！”喬風惱歸惱，但也沒太過分，最多就是直接上手掐住歸楓迎臉兩邊的肉，誰也饒不了誰。

至于他身后互相攙扶的兩個隊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決定當作沒看到。